墙面挂着的老式黄铜壁钟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尤为清晰。
司立鹤和楚逸伫立着原地静待时间一分一秒流动,谁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直到楚音即将下楼的最后一分钟楚逸才打破了沉静。
“你让楚音来见陆书凌,那你知道他以前喜欢陆书凌的事吗?”
司立鹤自然垂在腿侧的手动了动,不动神色地看向楚逸。
“他十五岁那年给陆书凌写过情书,被我拦下来了,不过看样子他没死心。”楚逸顿了顿,既是提醒也是警告,“把人看紧点,别让他再肖想陆书凌。”
司立鹤无所谓地笑了笑,“早些年的事就不要拿出来说了。”
“或许你见过一个向日葵的乐高吗,陆书凌送他的。”
楚逸捕捉到司立鹤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点到为止,不再往下说。
他确实很讨厌楚音,不单单因为楚音不自量力地暗恋过陆书凌,更因为陆书凌对楚音的在意。
如果不是怕陆书凌被关坏了,不管司立鹤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他都不会同意楚音来这一趟。
楚逸和司立鹤是同类人,心里一旦埋下一颗不安的种子,势必要连根拔起才能作罢。
他想,往后大抵不管他的弟弟怎么向司立鹤哀求,都无法再见陆书凌一面。
楚音红着眼下楼了,他们的谈话也到此结束。
司立鹤牵住楚音的手,意味深长地看了楚逸一眼,带着一步三回头的楚音离开。
他当然见过楚逸口中所说的向日葵乐高,楚音搬到他的住处后,把乐高摆在了客厅的展示桌上,平时很爱护,隔几天就会沾湿毛巾擦拭积木上的灰尘。
踢走了一个陈邵风,又来了一个陆书凌——年少求而不得的暗恋显然更刻骨铭心,后者让司立鹤产生深深的危机感,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楚音的心里会住着另外一个人。
楚音亲口和他承认过不喜欢陈邵风,那陆书凌呢,是楚音的初恋、白月光?
车子平稳行驶出别墅区。
司立鹤握着的力度不自觉重了些,听得楚音小声呼疼,捏紧的五指松懈些许,低眉望着被他抱在怀里的楚音,试探性地问:“你们说了什么?”
楚音神色萎靡地答,“没什么。”
两人各怀心思,皆不再开口。
司立鹤不受控制地想情窦初开的楚音是怀揣着怎样的爱意给陆书凌写情书,那份情真意切直到今日还长存吗?
楚音则深深担忧着失去自由的陆书凌,他当然知道楚逸这么做是非法拘禁,但楚家在海市颇有地位,官商一家亲,就算他到警局报案大概也是不了了之,还可能因此连累陆书凌。
有谁能救救陆书凌?
司立鹤正在把玩他的手指,他心里突突跳了好几下:整个海市最有钱有权的人之一就坐在他身边,如果司立鹤肯帮忙,就算搭上他的一辈子也在所不惜。
今天他已经见过陆书凌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求司立鹤帮忙显得太没皮没脸,而且就算他开了口司立鹤也没有义务答应,再者,他对司立鹤而言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情人,哪怕他愿意永远留在司立鹤身边做一个玩物,司立鹤也未必会要他。
楚音越想越觉得不可行,不敢贸贸然行动。
司立鹤啧的一声,把他的两只手都裹住,“怎么又开始抠手指?”
他回过神,小声嘟囔,“不是故意的。”
司立鹤想现在就追问陆书凌和楚音的往事,瞄到楚音皱着的眉心,到底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沉声说:“你是小孩子吗,说了多少次都做不到?”
楚音轻轻地抖了一下,想他要好好表现,让司立鹤对他满意,好提陆书凌的事情,所以他很温顺地垂下眼睛,先亲了下司立鹤,又真的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乖乖认错,“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司立鹤不想听楚音总是挂在嘴边的道歉,没再追究,但是楚音实在太不会隐藏心思,想的什么脸上就写的什么。
为什么要认错,为什么要亲他?
楚音对他的讨好带有什么样的意图?
一目了然。
回家后他监督楚音吃药,楚音没有像往常一样找借口推三阻四,喝了水还张开嘴让他检查药片都吞下去了。
司立鹤跟他交换了一个粘腻的吻,出于一种试探的心理,边抱边亲楚音,把人抱到了离向日葵乐高最近的墙面。
鲜亮的黄色太过扎眼,本来乖乖伸舌头让司立鹤亲的楚音哼哼道:“不要在这里。”
司立鹤很用力地揉楚音,微提一口气问他原因。
楚音攀着司立鹤的肩膀答不出所以然,陆书凌在他心中始终是不可亵渎的存在,哪怕在对方送的乐高面前做这种事情他也会觉得很不自在。
司立鹤不肯换地方,他沉默着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