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谨桐跟他很不是一路人:“与我何干。”

周也说:“是我小瞧小小姐了，我向小小姐道歉，也向小小姐的父亲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

“但是。”周也说:“我不后悔我的袖手旁观。”

他道:“我并不精通医术，就算插手了，也未必能救小小姐的父亲，反而，我一旦插手，我这边很大可能损兵折将，这生意，不值。”

牧谨桐静静听着，周也说:“此种神迹，只发生过两次，一次是京城，京城疫病，小姐和红玉治好了，再一次就是彰德县，小小姐亲自去，疫病治好了。”

周也语气不急不缓:“小小姐，其他情况，发生这样传播迅速的疫病，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一般是会放火。”

周也说:“京城烧不得，都是有钱人，还有权，但彰德县，全凭牧修固一人，当机立断，围了疫区，向朝廷请旨一定能治好，这才没烧。”

牧谨桐不明白周也为什么跟自己讲这些，听了只会更伤心。

周也说:“牧修固平生善行够名留青史了。”

牧谨桐无奈道:“然后呢？以命作抵吗？”

周也更无奈:“小小姐怎么就只问为什么他会死，为什么不问你为什么会活下来呢？”

周也说:“其实身死才是这种事会有的常态，那些在疫病中活下来的才是特例，按道理都活不下来的，小小姐，想活下来何其艰难。”

周也明白牧谨桐还小，并不太懂生存不易，周也同他道:“不作无谓的牺牲，就是对生命最大的敬重了，小小姐羽翼未丰之前，不回彰德县才是对的。”

然后，周也说了一句让牧谨桐毛骨悚然的话:“在您不能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我能在您到彰德县之前一把火烧了他。”

牧谨桐瞪着周也，久久无法平静，拳头攥紧猛的朝桌上砸去:“你混蛋！”

周也平静的说:“我没有威胁你。”

周也又说:“等你到我的位置就明白我的做法了。”

本以为袖手旁观见死不救已经很冷血了，但周也还能更冷血，还让牧谨桐理解。

周也继续道:“讲完道理，说说正事，小小姐此次回京是为了什么。”

周也揣测着道:“田土，钱粮，人手，医药，小小姐都已经有了，接下来小小姐可能想要些什么东西。”

周也分析着:“两年前凌青觉去了边境，小小姐想要的东西大抵是与打仗有关，最初小小姐问我要了软猬甲和可拆卸强弓，所以我斗胆猜，小小姐是想要兵器，兵器制作向来是朝廷监管，私人打造需要走很多流程很麻烦，上下都要打点，所以小小姐来京城找我。”

然后呢？牧谨桐并不高兴周也知道自己此行目的。

周也见他不说话继续道:“手续我会完善，材料我也可以提供，我会全力协助小小姐做成此事。”

答应得这么爽快？牧谨桐抬头看他，周也轻笑:“能为小小姐分忧是我的福分。”

牧谨桐相信周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做什么手脚，但很不喜欢他这样假惺惺的做派，一刻也不想在此地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