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聚缘坊没两步就见到了林皓予,怕是早已等候多时了。
牧谨桐见他两眼直勾勾盯着自己,有些不太自在,打趣道:“怎么?没见过啊?”
林皓予这才收回了目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以为手底下人诓我呢,没想到真是你。”
牧谨桐咳嗽两声缓解尴尬,没话找话道:“几年不见,过得如何了?”
林皓予赶紧两步上前,殷勤道:“都挺好的,你呢,听说在垣县做了生意,可有什么棘手的事?我能帮得上忙的?”
牧谨桐不想欠什么人什么恩,沿正街散步缓缓梳理道:“什么都挺好的,手底下人也同你一样,时不时还同我开玩笑,生意赚了不少,至少有个立足之处了,开了几家店,买了几块地,收成都不错。”
林皓予一边听一边点头,也同牧谨桐道:“我也接手了家里的生意,做了些玉石把件供奉宫里,上面喜欢,给了许多赏赐,特许我在宫里活动。”
牧谨桐听得出,两年中林皓予成长了很多,也知道他在珍宝一事上的天赋:“你喜欢就好,只要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怎样都好。”
林皓予依话问他:“那你是做了你喜欢的事吗?”
诚然,牧谨桐在生意上没有天赋,周也如此说,郑东也如此说,可是能怎么办呢,既然想做,就得撑下去,还是点头道:“不是不喜欢,不是很喜欢,需要罢了。”
“什么需要?”凌青觉需要吗?林皓予醋意顿生。
牧谨桐淡淡道:“天下百姓需要。”
百姓需要吃得饱穿的暖,需要太平日子无病无灾,不征不战。
百姓需要国家昌盛,土地富饶,她也需要。
林皓予看牧谨桐总还是小看了,第一次他说要在边境种萝藦时就小看了,于是问:“边境的萝藦种上了吗?”
牧谨桐很是惋惜,同他道:“如你所说,萝藦喜湿,种不了,没种活。”
林皓予兴高采烈道:“我在京城种了。”
牧谨桐看他亮得星星的眼睛,想到以前的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眼中没有光的呢?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跟周也越来越像唯利是图的呢,自己明明最初,也是像林皓予一样天真,有所喜好的吧。
正怅然,景山收到了郑东的信。
自凌青觉上战场,边境战亡名单总会送到牧谨桐手里一份,无论如何也是前世一起战斗过的战友,牧谨桐想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就这么每天看着,没有张堂,没有刘霄,没有孙浪,没有李航,没有陈江……一个一个数着,都没有自己认识的,就很安心。
突然,牧谨桐见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这个人他没见过,但这名字不会不记得:付清川。
怎么会,怎么会……
林皓予见牧谨桐神色不对,立刻凑上去看,一堆人名,仔细看了两个名字后了然,是战场死亡名单,立刻关切的问牧谨桐:“怎么了,是什么认识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