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来寻我?”春末的风夹带着夏日临来的躁意,吹得竹叶沙沙作响,阳光微波荡漾。
桃娇正想反驳,青年戏谑的声音却缓缓穿梭而来。
“别说是去王府顺道碰见而已,娇娇,王府与此地是反方向,这可不是顺道。”
他低笑,又从袖口中掏出手帕示意桃娇擦擦脸上的血迹。桃娇谢过,擦拭之中,女子似是想到什么,抬眸望向他:“你已经去过王府了?”
青年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朝前走去,漫不经心道:“并未。”他停顿,又开口解释道。
“阴沟里的老鼠昨日可是被吓得不轻,此番一去,想必不会如那日那般容易进入王府。”
桃娇跟在他身后往城外走去,高大的身影突然在一处狮子石像前停下脚步,青年眸然回首,对上女子不解的视线。他俯身凑近桃娇,“不知道我去做什么,又为何跟着我?”
桃娇伸手推他拉开二人的距离,腕间的菡萏图案若隐若现,女子轻笑。
“你既然往这里走,便有你的道理,总归,你不会对我不利。也不能,对我不利。”桃娇绕过他走到石像前,指尖一点,有白色光芒钻出。
“况且,”桃娇回眸望向他,身后的洞口缓缓传来吱吱喳喳的响声,“我已经知道你要做什么了。”
凌风辰似是满意,脸上淡淡浮起笑容,一高一矮的身影走入洞中,洞口关闭。两人穿梭在地道之中,桃娇不知道为何凌风辰会知晓此处有密道的,不过转念一想,当今世上,难道还会有九狐门不知的情报?
春季末,本是枇杷结果的最好时机。此刻王府最偏僻的角落中,一颗低矮的枇杷树挂满了金黄色的果子,更是紧紧被禁制包围着。凌风辰在屋内查找,桃娇却是靠在柱下细细端详着枇杷树。
院落已经破败,四处杂草丛生。奇怪的是,枇杷树竟然能如此丰收,周围更是干净的连一片落叶也没有。
凌风辰拿着卷轴慢慢走了出来,却见桃娇盯着枇杷树发呆。青年走上前,女子却突然开口,“你说,他究竟有没有爱过雯月呢?”
凌风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他一顿,“若是爱过,也不会闹成如今这般局面。”
“从始至终,不过是利用二字罢了。”桃娇侧头看向他,凌风辰的话说的没有错。只是可惜,这世间的女子,总被痴情误。
桃娇摇摇头,似是无声叹息,她将手悬于枇杷树上端,灵力从指尖钻出,禁制戛然而止。白皙的指尖拂过枇杷树,一颗金黄色的枇杷落在桃娇手中。又是灵力涌出,红裙拂过,枇杷树依旧,二人的身影缓缓消失在高高的杂草之中。
傍晚时分,夜色渐沉,地道之中,更是一望无际的漆黑。
“阿浓传了消息,前几日云乐已经出了城,往蜀地的方向赶来。此刻想必已经到了锦官城内了。”桃娇看向凌风辰,他却好似不意外。
“你早就知道了?”
凌风辰低眸避开桃娇的视线,“那倒不是,莫家庄的一举一动我都派人盯着。昨日,云乐已经入了莫家庄,想来是为莫纾疗伤,冲着云针来的。”
二人并肩同行,虽不知这云乐到底是敌是友,只是那夜灵宫一事,她如今又突然入蜀,实在蹊跷。
“走了。”凌风辰转身敲了敲身后女子的头,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做什么?”桃娇跟在他身后走。
“自是去,劫富济贫了。”他领着桃娇往前走,桃娇似是反应过来什么。如若云乐此行是冲着云针去的,那么他们也不得不夺云针了。只是光明正大拿不到云针,唯一一个办法,便是偷了。
二人穿梭在昏暗的隧道,凌风辰轻车熟路,走的很是惬意。
“你师兄呢?”
“他今日去比武台了,他还活着的事情注定瞒不下去。与其等着别人拆穿,倒不如我们自己将主动权把握在手中。”
凌风辰没有回话,却是又对着桃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