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洁敲了敲桌子：“是否与案件相关将由我们判定，你是律师，应该知道如何尽到协助调查的义务吧。”

“是，我一定知无不言。还希望你们能帮我保密。其实赵凌晞前段时间已经准备离婚，协议都让我帮她拟好了。”

楚衍未及开口，夏洁赶忙阻止：“你先闭嘴，我自己问。”

“赵凌晞为了和你在一起才跟罗毅离婚？”

“不，不是这样。我们就是偶尔玩玩，没有组建家庭的想法。她离婚其实是因为罗毅在外面有了情人。我们也是在她发现罗毅出轨以后才开始在一起的，也算是一种报复，我其实就是她的情感发泄道具罢了。她这种女强人其实对家庭并不在意，只是最接受不了欺骗和背叛。”

“看来你对她了解的还挺深入。”

顾不得被调侃，张天明紧接着说：“她曾经委托我调查那个女人。”

“想不到你还接私家侦探的活儿。”

“没办法，吃人嘴短，何况……不过我也就是间接走访了一下，绝没有违法侵犯隐私的行为。”

“嗯，说说你调查的情况。”

“赵凌晞丈夫罗毅的情人叫冯璐，您看就是这个人。”张天明说着拿起手机点开相簿给夏洁和楚衍看。照片应该是偷拍于曲艺团门口，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相并不出众，和赵凌晞比是有差距的，看上去是属于那种温柔体贴的类型吧。不论其是否男人主观审美上的偏见，总之这就是第一印象。古大侠也曾说：茶只要是热的，就不会太难喝，女人只要年轻，就不会太难看。想来也是积累了许多经验后的体悟吧。

“冯璐是罗毅的同事，俩人好了大概有一年多了。”张天明说着收起手机。

“赵凌晞还有过什么针对她老公和情敌的行动？”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这个冯璐可不是表面看去那么温顺，她曾经跑到赵凌晞家里去当面摊牌，让他们离婚。”

“那赵凌晞提出离婚，罗毅同意了吗？”

“他们应该是达成一致了，所以她才找我拟离婚协议。据说冯璐怀孕了，也可能是这个原因让罗毅同意被扫地出门几乎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他们不是有个别墅吗？还有其他共同财产吧？”

“那房子是早些年赵凌晞用老家的土地征用补偿款购买的，早就公正过，属于她个人财产。罗毅家里因为他父亲的病欠了不少外债，结婚这些年每月的工资除了还清债务，就是给他母亲交房租和生活费。赵凌晞开公司用的都是自己的钱，所以离婚协议的财产分配罗毅也没反对，这样看也还算合理。”

“那现在赵凌晞死了，没签字的离婚协议书自然也成了废纸。财产还是由罗毅继承吧？”

张天明推了一下眼镜，接着说：“如果没有遗嘱，那自然是她丈夫继承，但她是有立过遗嘱的。赵凌晞指定由她弟弟赵文波继承名下财产。”

“罗毅知道这份遗嘱吗？”

“知道，遗嘱是两年前订立的。签字时罗毅也在场。”

“如此说来赵凌晞的死不会给罗毅带来经济上的好处。”

“可以这么说。”张天明低眉颔首。

“三十多岁就立遗嘱可不多见。”楚衍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

张天明微微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楚衍，耐心解释：“当初她体检时发现了一个瘤子，虽然是良性的，但还是要动手术切除。她很怕自己会死，所以才找我帮她立了遗嘱。”

夏洁接着问道：“张律，赵凌晞的弟弟知道遗嘱内容吗？”

“这个我不晓得。”说完这些张天明便缄口不言了。

“立遗嘱的时候赵凌晞的丈夫还没出轨，竟然什么都没留给他，这不太合情理。据你了解，赵凌晞和罗毅夫妻关系怎么样？”

“罗毅这个人我只见过几次，都是跟着赵凌晞一起的。关系看上去没什么问题，这种事情外人也看不出来，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张天明抿了抿嘴，继续说：“罗毅是个说相声的，可给我的感觉并不诙谐幽默，甚至话都不多。我一开始都不太相信他能出轨，长相普通也没什么钱，谁成想居然还找了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失言，张天明摸了下额头，又换了一副谄媚的笑，再配上比这小店的厨房还油腻的头发，实在是令人作呕。

“谢谢提供给我们这些情况，有需要我们会再联系你。”夏洁打起官腔，起身送客。

先前面馆老板娘看着今天来的这三个奇怪的客人，不敢轻举妄动，只继续看手机，时不时的抬头瞥一眼。现在总算看到要走了，心中于是暗想，幸好是先收了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