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间新的办公室,安珍妮与方晴在一间,王硕与曹广阳在一间。王硕和曹广阳两人并没有得到各自实习老师的召见,也没有任何之前来访者的卷宗可以去翻看,王硕觉得无聊:“我说老曹,咱就干坐在这?跟之前等陆老师似的在这傻等着?”
“那就等着呗,也许一会老师会找我们吧。”曹广阳不慌不忙,从随身携带的书包中拿出一本书,这是美国著名心理学家范德考克的著作《身体从未忘记·心理创伤疗愈中的大脑心智和身体》。
“看书看书,你怎么就这么爱看书,真是书呆子。”王硕并不喜欢看书:“咱们来这是为了实习的,不是没完没了的看书,看这些理论的案例分析有什么用?你得真枪实刀的上去干,正儿八经的给来访者看病。”
曹广阳摇了摇头:“你的观点我不敢苟同,医术精湛的人叫看病,至于咱们,充其量算个庸医。”曹广阳不与王硕争论:“要不你也看看我这本书,讲的是人从身体经历的重大创伤,从而影响到整个心理产生病变。”
“不看不看,我出去逛逛。”王硕说着,溜出了办公室。
曹广阳无奈的摇了摇头,与王硕四年的本科同学,他太了解王硕这个生性叛逆,闲不住的人了。
走过一间心理室,王硕轻轻的推开门,却见里面空空荡荡。他关上门,继续在安安静静的心理咨询所溜达,又看到一间心理室,推门而入,依旧空空荡荡无人踪迹。王硕好奇的在心理所内四处闲逛,却忽然发现有一间心理室的门口挂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正在咨询,请勿打扰”字样,他小心翼翼的趴在门口,从门口听到了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谈话,但说的什么内容却难以听清。
王硕断定,心理室里有人正在咨询。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可以趁机去隔壁有单面镜的房间里听听心理师跟来访者在聊什么。可当他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却忽然想起了林子文的话,倘若要在单面镜的另一侧看来访者,要征得心理师和来访者的同意,否则这就是对来访者隐私的侵犯,这是作为心理咨询师的大忌。
看看,我只是看看,不打开音响,不听他们聊天的内容,王硕说服自己的职业良知,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单面镜的房间。
透过单面镜,他看到了季培元正与一位男性来访者面对面坐着,来访者情绪很低落,正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季培元则像是一个老朋友一般认真地看着来访者,并不时的点点头,但他说的话却很少,更多的是来访者在说。
心理师与来访者的对话依旧继续着,王硕只能通过两人的嘴型去猜测他们谈话的内容。情到深处,来访者竟然潸然泪下。一个面带愁容的大男人,竟然在另一个面容温和的大男人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王硕不禁好奇,这位来访者到底经历了什么,居然哭的这般昏天黑地。
音响的开关,就在王硕的手边,他想打开音响,听一听季老师到底和来访者谈论什么,这位来访者的情绪,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激动。他试着伸出手,将手轻轻的放在开关上,只要稍微用力按下去,单面镜的另一侧谈论的内容,他便可以一探究竟了。
正当他准备将手按下去的时候,耳边再次想起了林子文的话:未经同意,不许偷窥来访者隐私,录音录像设备不许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