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些竹纸一刀要价几何?”
吴秀才看了眼桌上平日练字用的竹纸:“一刀八文钱。”
“我出价一刀十六文。”
吴秀才皱眉:“文谨,你想要为师做什么,不妨直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眼前少年必有求于他。
“学生在私塾只挂名不读书,学生娘亲日后若是向先生问起学业上的事,还请先生为学生遮掩一二。”
“君子有可为,有不可为,这事我不能答应你。”
张弦指着桌上的文房四宝道:“先生,君子可不会将几十文一套的笔墨纸砚说成精品。”
吴秀才虽然尴尬的脚趾扣地,但还是坚持己见道:“那我也不能帮你骗人。”
“一刀十七文,学生每日买两刀。”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这人虽爱财,但……”
“一刀二十文,每日两刀,先生,你也不想一双儿女跟着你忍饥挨饿吧。”
是坚持做人的底线,还是多赚点钱让儿女过上更好的生活,吴秀才无比纠结。
一番天人交战后,他咬牙道:“一刀二十五文。”
“可。”
每日五十文对张弦来说不算什么,等哪天正式开始练武,那才是花钱如流水。
辞别吴秀才,张弦来到镇东的一间农家小院,这屋子是麻脸表哥两口子的,两口子既已归天,房产自然由他继承。
一炷香后,身背棉布挎包,腰悬冰凿,拎着木矛与干粮的张弦锁好院门往胭脂河方向走去。
避开忙碌的渔民以及各类钓鱼佬,张弦来到一处藏匿于芦苇中的冰面,凿了个脸盆大的眼。
冰封的河面下,暗流涌动,恍惚中,张弦感觉自己仿佛在凝视深渊,不,是在凝视一条冬眠的巨龙,只是酣睡的呼吸就能搅动千万斤水流。
晃了晃脑袋,张弦脱下绵袄绵裤绵鞋放入绵布包,显露出一身漆黑鳞甲,他拿起木矛,深呼一口气,跳入冰眼,消失在白茫茫的冰面上。
冬天的河水像寒风中的冰粒,尖锐地摩擦着身体,张弦冷的直打哆嗦,好在这种冷感随着体表鱼鳞的嗡动很快消失。
这是【乌鳢甲】在自我调节。
鱼类进入冰冷的水中时,身体会自行调整以适应周围的环境温度。
此外,鱼鳞的嗡动还是张弦在水中的呼吸方式。
冬天的河水呈深蓝色,由于气温低,水中悬浮物少,水质清澈,张弦清晰看到好几个鱼群从身下游过。
钱,都是钱呐!
这还只是普通鱼,就张弦所知,胭脂河水域深处有一种极为珍贵的,专供皇室享用的贡鱼——胭脂鱼。
太平年景,每年夏冬两季皇帝都会派朱衣卫来胭脂河捕鱼。可惜生活在深水区的胭脂鱼不是现在的张弦能窥觑的。
要想进入深水区活动,除非他哪天将【乌鳢甲】的强度提升至七档以上。
慢慢来吧,有【乌鳢甲】在身,只需不断提升强度,迟早一天将胭脂鱼当饭吃。
收起杂念,张弦手持木矛朝远处水草丛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