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见过王妃。”
苏景宁见是轲曲,同她点点头:“轲将军来了,不必多礼。”
轲曲走到她身侧,再次试探:“没想到娘娘也精通偃甲之术?”
苏景宁眸底微微暗了一瞬,淡淡一笑,手上的动作未停,摇头:“算不上精通,只知道些皮毛罢了。”
轲曲看着苏景宁,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她深知偃甲之术的深奥与复杂,非一朝一夕能够掌握,更何况眼前这位所展现出的娴熟和自信,绝非“皮毛”二字所能概括。
她派人打听过这位苏家嫡女的底细,出生世家,门第高贵,可惜自幼便是个病秧子,家中百般呵护,在江南外祖家养病,鲜少在人前露面。她在王府这些日子,每日流水似的汤药往她院里送从未断过,这些都与外界所传言的并无二致。
可轲曲总觉得这位王妃身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危险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防备和怀疑。而且,她最近还发现了王府里有人往外传送信件的事情,虽然手里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她总觉得这件事情和苏景宁有关。
王爷又可知道这件事?
她压下心底的怀疑和敌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她知道自己她没有那个身份,不能轻易表露出对苏景宁的不满和怀疑。
“娘娘真是谦虚了。”轲曲微笑着说。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掌握山河弩的精髓,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苏景宁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垂眸和身边的机甲师低声讨论着,她似乎未曾察觉轲曲对她的试探和敌意。
她并非没有察觉到轲曲对她的怀疑和敌意,自从第一次见到轲曲,她就能感受到轲曲对自己的敌意和针对,她以为掩饰的很好,但她每次看向阿砚的眼神都带着那边明晃晃的爱慕,真以为自己看不出来?
苏景宁之所以不在意她,一是因为她信任阿砚,轲曲于她构不成威胁。二是因为轲曲的父亲,轲曲的父亲是老王爷的副将,阿砚同她说过,当年同北燕的那场仗以少对多,北阳军被围困,轲老将军本来可以活下来的,但为了老王爷,他以身做饵,引走了燕军,最后惨死在了燕军铁骑下,死后还被燕军主将悬于城下羞辱。
轲曲的父亲于北阳王府有恩,轲家只有轲曲一个后人,她敬重轲老将军,所以只要轲曲没触碰到她的底线,对于轲曲这些无关紧要的试探和敌意,她都可以装作不知道。
可是她没想到轲曲会那么快触及到她的底线。
翌日一早,苏景宁同顾砚安用完早膳,准备一起去营库看山河弩的进度。
就看见墨幽带着轲曲和云清走了进来。
待她们走近了她才发现,云清握着右手手腕,指尖不断有血珠滴落。轲曲面色惨白,看着也伤的不轻。
“云清?伤怎么回事?”
她看向苏景宁的眼神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敌意。
苏景宁起身,走到了云清身边,垂眸查看了她手上的伤。白晰的腕间被利刃划破,看着有些狰狞,苏景宁不忍的蹙了蹙眉。
云清看着苏景宁,面色有些委屈:
“娘娘......."
苏景宁温声同她摇了摇头:
“没事,先让云雅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她朝外唤道:
“云雅,拿伤药来。”
云雅已经得知了云清和轲曲打了起来,被墨幽统领带到了王妃和王爷面前,很快便拿了药箱进了屋。
苏景宁瞥过墨幽身后的轲曲,往日里总带着温笑的眼底似是凝了一层冰霜,带了强烈的压迫感,看的轲曲心中一震,有些不安,微微后退了半步。
顾砚安剑眉轻蹙,深邃的眼眸略过两人,看向墨幽,令人不寒而栗。
“怎么回事?”
墨幽回道:“回王爷,王妃,属下途经后院梨园时,察觉到梨园有动静,便去查探,结果发现是王妃身边的云清姑娘和阿曲正在打斗,属下制止时,两人均受了伤,属下盘问后才知,阿曲说.....近日来府中一直有人往外递秘信,她追踪了几日,今日才抓到了人,是....云清姑娘。”
还未等墨幽说完,轲曲便跪下从怀里拿出了一纸信件,开了口:“王府诸事事关北疆安危,如今竟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传递消息,居心不轨。还请王爷严查!”
墨幽将信件递给顾砚安,垂眸间看清了信件上的蜡封,印着一支暗色幽兰。如果他没记错,那应该是墨临渊天机楼的记号。
轲曲糊涂,竟然敢暗中监视王妃,甚至还同王妃的人动了手。
轲曲看着顾砚安,想从那张精致妖孽的面上看到对苏景宁的震怒和怀疑,可是她失望了,他甚至连那封自己从云清手里夺下的信件都没看。
只是看向自己的眼神更冷了几分,眸中带着不悦和冷厉,声音冰冷:
“你在监视王妃?是谁给你的权力?”
“王...王爷?我....”轲曲压下心底的恐惧,不敢置信的看着顾砚安。
苏景宁坐回到顾砚安身侧,拿过了他放在桌案上的信件,当着轲曲的面拆了开来。
轲曲看着二人的神色,心底顿时一凉,王爷他知道王妃私底下朝外传递秘信!
苏景宁垂眸看着信,眼底闪过惊讶,随后蹙起了眉头,才将信件递给了顾砚安。
她看着轲曲对自己那满眼的敌意,轻笑了一声,眸底尽是冷意:
“轲将军监视了我这么多日,难道没发现,我院里的消息进出,连墨幽和流风都无权过问?况且你都能察觉到的东西,你以为王爷不知道?”
轲曲面色惨白,眼底闪过惊慌。
“既如此,王妃为何遮遮掩掩?”
苏景宁见她依旧不曾收敛她对自己的敌意,面上多了几分不耐,声音冰冷:
“轲曲,你是什么身份在质问本妃?北阳王军里的一名将军?老王爷副将的女儿?或是王爷的下属?本妃要做什么,何时轮得到你来过问?”
她的质问似是击溃了轲曲的坚持,眼底泛红,她看向顾砚安,神情有些无助。
“王爷,属下所为,皆是为了王府和北疆,并无意冒犯王妃。”
顾砚安放下手里的信件,眼里带着疏离和冷漠,并不理会她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