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草长莺飞,天脊神山的冰雪悄然融化,布鲁图的牧民渐渐北迁,天气回暖,连翰城里都多了几分生机。
这几月来,北燕大将单若寒受了重伤,九死一生,无力带兵侵扰大周,因此北疆边郡安宁了不少。
有了大师兄用冰晶娑罗果炼制的药,阿砚血蛊一直控制的很好,苏景宁跟着心情也很不错。他每日早出晚归忙着处理军中的事务,即便再忙,偶尔也会抽出时间陪着她出城游玩逛逛解闷。平日里,王府里若只有自己一个人,她便静心处理墨临渊隐阁飞书来的信件,日子过的平淡安宁,她很喜欢。
苏景宁处理完隐各今日送来的信件,恰好云雅掀帘进门。
“王妃,四公子,三小姐和四小姐已经入城了。”
苏景宁听闻,眉眼轻弯,眼底喜意尽显,将刚封好的信件递给云雅,便提裙要往外走:
“这么快就到了!我去接接她们。”
苏家军所在的北境在北疆接壤着西凉和北燕的位置,虽也同属在北疆境内,却离北疆的中心瀚城隔了十几日的路程。
自从大婚后,阿葶和舒儿入了苏家军,便跟着大军去了北境,她就未曾再见过她们,也不知道她们在军中可还适应。此番她们随四哥来翰城护送运往北境的军粮,她们才可见上一面。
“不着急,入城到王府还有些距离呢,已经派人去候着了。”云雅将信件收好,拿上披风快步跟上了她。
苏景宁这才放缓了脚步,接过云雅递过来的披风穿上,翰城已入了春,天气逐渐回暖,阳光透过回廊的雕花,洒在苏景宁的脸上,映得她肤色如玉,灵动明媚中添了几分温婉。
王府门前,苏景宁站在檐下,翘首望着远处,神色期待欢喜。
“属下见过王妃。”
轲曲跟着墨幽回府办事,见着王府大门下站着的一袭淡粉色广袖衣裙的女子,精致温婉,待人亲和。但除了在王爷面前外,她很少看见她们这位王妃还有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候。
一张灵动明媚的小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和期待。
“墨幽,轲将军?今日怎么这会儿回府了?”苏景宁见到是他们,面上笑容不减,轻声问道。
“王爷有封军件落下了,属下回来取。”轲曲先一步墨幽同苏景宁回道。
苏景宁看了她一眼,微笑着点头:“那你们快去,别耽搁了。”
“是,属下告退。”
“哦,对了。墨幽,你记得提醒阿砚,今日早些回府,四哥和葶儿他们到了,晚膳别迟了。”苏景宁见他们进府了,又朝墨幽叮嘱了一句。
“是。”墨幽恭谨应下。
轲曲听她亲密自然的称呼王爷的名字,心底难掩的苦涩和难受,她走在墨幽身侧,见他沉默不言,低声开口问道:
“王妃出自帝京镇国公府,那她的四哥可是苏家军那位擅用军阵的玄冥营主将苏四公子苏景逸?但怎么没听闻王妃的妹妹也在北疆啊?”
“北境的驻军的军粮还有几日便到了,苏四公子前来接粮押运。至于王妃的妹妹,苏家三小姐和四小姐年前入了北境苏家军,此番一同来翰城探望王妃。”墨幽冷声解释道。
轲曲眼底闪过惊讶:“听说镇国公府苏家满门将才,她们女子入军?那岂不是都会武?怎么王妃没有习武?”
王妃不习武?也难怪她这么认为,王妃本就身子不好,自从来了北疆后又很少出门,更没有什么需要她亲自出手的事,自然没人知道她会武。他想起东境那一遭,王妃实力深不可测,恐怕与王爷不相上下,甚至隐藏的更深,毕竟连她身边的侍女都有那般实力。
墨幽瞥了她一眼,微微蹙眉,神色有些冷淡,出声提醒:“阿曲,私下议论主子,是为不敬。”
轲曲连忙收敛,解释道:“墨大哥,我这也是好奇嘛,以后谨记。”
王府前,苏景宁望着策马而来的几人,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为首的是一名身着玄青色衣衫的青年,剑眉星目,英气逼人,正是她的四哥苏景逸。他身后跟着两名少女,容颜娇俏,虽是女子,但英姿飒爽,不输男儿。
“二姐!”
那名身穿简单墨青色的束手锦裙的女孩翻身下马,提裙飞扑向苏景宁,清丽英气的眉眼间满是的依赖和欣喜。
苏景宁神色宠溺将苏洛舒拥住:“慢点儿。”
苏洛葶上前将她一把拉开:
“苏洛舒,你那在军营里学的野蛮劲儿,别用在我二姐身上,她可受不住。”
才环住苏景宁的胳膊,眉眼弯弯道:“二姐,我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们了。”
苏景宁笑眯眯的看着两人如从前般,只要在一处就会拌嘴的二人,,都黑了些,也瘦了,但比在京城看着要快乐随性。
又朝下了马,在后面看着姐妹几人的苏景逸唤了声:
“四哥。”
苏景逸几步走到她面前,目光在她身上细细打量:“不错不错!几月不见,看着倒像是比之前红润了些,在北疆可还适应?可有按时吃药?寒症可有发作过?”
“我好着呢,四哥不用担心。”苏景宁笑着同他摇了摇头,随后又看向身侧的两个少女,眼神有些心疼。
“倒是阿舒和葶儿,怎么看着瘦了这么多,走,快跟二姐回府,我给你们备了好些好吃的,都给我好好补补。”
顾砚安知晓今日苏景逸几人会来,便提早回了府。
“见过王爷。”他一进门,苏景逸就看见他了,起身同他行礼,却被拦住了。
“都是一家人,四哥不必多礼。”
顾砚安神情爽朗带着几分笑意,朝苏景逸和苏洛舒几人道。
晚膳准备好了,几人一同坐下,他抬眸看向苏景宁,应是心情很好,杏眼弯弯,嘴角的笑意都未曾收敛过,一直饶有兴趣的听着两位妹妹说话。
“对了,此次除了来接运军粮,我们还给王爷带了件东西。”苏景逸看向苏景宁和顾砚安。
“哦?什么东西。”
苏景宁看向苏景逸,猜到了是什么东西,阿爹在信里同她说过。
“阿舒。”苏景逸同苏洛舒点了点头。
苏洛舒从怀里掏出了羊皮图纸,在桌上摊开。
“这是....?”
顾砚安看着那幅图纸,眼底闪过惊讶,只凭图纸,他就能感受到这张弩魄人的威力。
苏景宁看着山河图的图纸,似是比之前又有了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