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本应一尺子拍过去的江流,现在却盘腿而坐,一只手抓着尺子,另一只手竟也掐起了诀。
赵术兴见此不由得一怔,心下暗道离谱,眼前这个少年不受鬼气侵蚀也就罢了,莫非还想反过来掌控数珠?
做他的春秋大梦。
自己玩数珠没有十年也有八载,再有鬼气的加持,怎么可能有人在打架的时候敢跟他抢法器?
果然,珠子不过一会便冲破了火蛇,阴冷的鬼气直扑江流的面门,打碎了他的脑袋,又在他身体上穿了好几个窟窿。
戛然而止。
赵术兴猛然意识到,怎会如此轻易的就打死了?另一个大闹山寨的为何还没现身?
但很遗憾,现实已经由不得他思考。
赵术兴被他自己的数珠打碎了脑袋,身上跟着被穿了好几个窟窿。
他只好带着他的疑惑下了地府去也。
“道友,这...莫非是道友所为?这是何种手段,竟如此玄妙?”
赶到的张清正要把江流拉开,告诉他不行咱走,结果远远看赵术兴站在原地,随后就耍着数珠,莫名其妙的把自己打死了。
赵术兴不可能傻到打自己,肯定是江流所为!
真是惊为天人,自己出山也有三五年了,何曾见过这种手段!
张清震惊得无以复加,一转眼却见江流被穿了肩膀,忙把宝玉递了过去。
“师父教我的障眼法而已,不值一提。”
江流接过宝玉,抚掌笑道。
“道友可否展开说说?”
张清追问道。
“他以为自己毁了你的纸人,穿了我的肩,就足以立于不败之地,于是骄傲自满,便叫我找到了时机,施了术入了心,令他不知真假。”
江流叉着腰,得意道。
张清心道谁信啊,哪门子障眼法能让一个人把自己打死了?莫不是幻术...
可是,最后一个幻术的传人,早在三十年前就不知道死哪去了。
但话又说回来,谁还没点绝活了?
张清表示,可以理解。
“不过,你的纸人到底是怎么做的?听他说,你是个炼魂的?”
话风一转,江流冷起脸,指着赵术兴的尸体,追问张清道。
“道友,实不敢相瞒,在下与他修的术法原属一脉,他为鬼术,我为魂术。
这一脉原以我等为正统,虽是要拘人魂魄,但也是取将死之人,以纸人为媒,符咒为引,使其化为分身。我等愿者为之,不似他这般,并不强夺。”
张清解释道。
“那他的尸体和法器,你能用上不?”
江流指着赵术兴破破烂烂的尸体问道。
“道友,这...不大好吧?”
“你看哈,这小子把人家头做成法器,还要把人家变成鬼自己吸进去,多邪恶啊!我们这是惩恶扬善,行大义之事,有什么不好?”
“道友所言极是。”
说罢,张清收了数珠,又要伸手去取他的金银财帛。
可谁知这赵术兴精于设计,只见他的身体突然胀大,随后便如气球般泄出一大片鬼气。
真是死了也不得消停。
张清无奈扶额,随后抄起纸人,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半空中的鬼气悉数被引了来,又被吸了进去。
“这一个分身说没就没了。”
张清叹气道。
说罢,他指尖捻出火苗,烧掉纸人,又从怀里掏出符箓和红绳,就要拘来赵术兴的魂。
可谁知道鼓捣了半天,赵术兴的尸体却无半点动静。
张清暗道不妙。
这狗东西修的是鬼术,主要炼的魂魄,看他的鬼气,估计修为已是颇为高深,若不是江流的幻术高明,恐怕他们两个一起上都不是对手。
莫非他已经可以做到出魂了?
出魂,便是魂魄离体。即使是他师父也难以做到,甚至可以说是不现实。
魂魄离了肉体,便似鱼无了水,树无了根,如何能活?
但世界上,总会有些天才。
传闻有一个万法仙人,他的本事堪称传奇,世间诸法样样精通,当然,也包括出魂。
魂魄出了肉体,就可以自在遨游于天地,待到虚弱时,只需寻得一个肉体夺了便好。
如果狗东西真的可以做到,那他是一定要回山寨摇人的。
“道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张清皱着眉,转头对着江流喊道。
“往哪走?”
“泸州城,给他们来个引虎吞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