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雅在屋子里坐了一整天,没有人敢上前。只要谁上前,还没等开口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她从白天到黑天,不吃不喝,她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殿下即将成东宫太子,坐在他身边的是徐卉,一个青楼女子。她做了太子妃,日后呢,她是皇后。那自己呢,又是什么呢?恨的张静雅紧咬了牙关,只恨自己没有早点杀了她。对呀,为什么不能杀了他?你要抢我的郎君,那就别怪我让你血溅华堂。
李艳娘倒是安稳,只是趁人睡着却偷偷出了府,一身夜行衣出门去了,只是后面他没有看到秦翰在紧紧的跟着她。而这一切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姐姐,秦翰只看到了鬼鬼祟祟的李夫人好奇罢了,却不知道这好奇心会害了自己。
秦翰跟着李艳娘走进了一个院子,李艳娘眼看着四下无人进了院子,关上了院门,秦翰并赶紧从墙角跳了进去,想要偷听到底发生什么,可刚跳进去就被两只砍刀架在了脖子上,押进了屋子。
等再抬头就对上了李艳娘冰冷的眼眸。李艳娘俯身看着他,板着她的下巴:“你觉得您走路没有声音是吗?原本也是可以饶你一命的,只是要怪就怪你的好姐姐吧,我们好好玩玩,她不愿意,还有一步登天,想做皇后,那就怪不得我了。”
秦翰急得红了眼睛,要往李艳娘身上扑,被摁着还挣扎着:“你休想!你伤害他,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一屋子的黑衣人笔挺的站在秦翰身边,看着秦翰被李彦娘折磨着
“秦翰,奇怪是吧?这些都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呢?其实让你知道也没什么,我父亲是李存勖,他孟知祥暗害我父亲,还建立了这大蜀,凭什么?我就是要他儿子坐稳东宫,我在后宫做个宠妃再图后报,不想半路上竟杀出了个徐卉,把我的计划打乱,你说他是不是很可恨啊?”说着,一把小刀飞快的划伤了秦翰的脸颊,一道血痕留下。
秦翰大笑:“说这么多,就是你妒忌她,你是为了报仇,大可以杀了殿下,管我姐姐什么事?你承认吗?你爱上了你的仇人的儿子,你爱上了殿下,对不对?你记恨我姐姐,现在呢?你是在报仇,还是在泄恨?是我姐姐杀了你全家吗?你自己都知道,爱上了仇人的儿子是多么的荒唐,但是你还是不肯承认,把一切都推给我姐姐,你的愧疚之心就没有了,是吗?你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跟殿下在一起了,做王妃,做皇后,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你闭嘴!”李艳娘恼羞成怒,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秦翰晕倒在地,脸上也是血流不止可秦翰却还笑着:“李艳娘,你苦心寻求的一辈子也不会求得到,可是我姐姐不用努力,也能得到你想要的,你恨吧,他就是比你好,人人都喜欢他,你就是得不到你要的,你杀了我吧,你不杀我,我就是拼死也会保护我姐姐,你休想得逞!”
“是吗?你想死是吗?那我偏不让你死,而且你再也见不到你姐姐了。”李艳娘冷哼了一声,然后回头不再看他。“把他处理掉。”随后,几个黑衣人便拖着秦翰走了,秦翰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杀气:“李艳娘,你伤她一分我都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都要缠着你!”
李艳娘没有理会,跟众人开口道:“你们都是我父亲的部下,是我李艳娘最亲近的人,我原本计划的接近孟昶,在图后报。现来看来大可不必了,他既然是孟知祥钦定的太子,选成婚之后就是太子,那就杀了他也罢了,断了他的念想。这大蜀,如果没有覆灭,也难我父亲在天之灵。众位叔伯,艳娘在此恳求各位,孟昶大婚之日,助我取他首级,为我们祭旗。李艳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了这番话,其实在他的心里从来就没,真的想过要杀了孟保元,也许是被秦翰刚才说的话给杠上了,也许只有杀了孟保元才能证明自己的心从来没有变过,只有父亲的仇恨。众人也是被洗脑了,各个群情激昂:“听少主号令!”
李艳娘冷漠的回头,长剑一甩,钉在了墙上,转身离开了。
徐卉回到了丹樨苑,孟保元已经先他一步回来,躺在了床上假寐,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徐卉也偷偷溜了进来,吹熄了屋里的灯,摸着黑找床,就听见扑通的一声,然后就是闷痛,也不知道撞到了哪里,徐卉尴尬的继续走路,却又撞到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熄灯找床,你是不敢见我了吗?”孟保元伏在徐卉的耳边说道。
漆黑的屋子里,他看不见徐卉的脸已经发烫,徐卉没有说话,只是要继续往前走,孟保元无奈地笑了笑,大横抱起她几步,就把它扔回了床上,摇了摇头:“这是你的家吗?在自己的家里也会摔倒?”
“谁像你长了一双夜猫子的眼睛啊?你是连鬼都能看得见吧?”
“徐卉,我劝你识相,夜黑风高的,你明白吗?”孟保元已经贴在了徐卉的身上,就在这张床上,徐卉想起了第一天被偷窥的那个晚上,眨巴眨巴眼睛:“你不会想非礼我吧?”
“你猜呢?”然后孟保元整个人伏了上来,不由分说的吻上了徐卉的唇,徐卉瞪大了眼睛,认真地吻了下去,徐卉并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怎么样但是现在自己确实是孟保元的女人了,没有龙凤花烛,也没有凤冠霞帔,也没有按照规矩。这里没有将来的太子和太子妃,也没有过去和未来的限制,只有孟保元和徐卉真真正正的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徐卉醒来,脸还是火烧一样,看着身边熟睡的孟保元笑着笑,蹑手蹑脚的走下床去岸上抓来眉笔,就要往他脸上画,却听见锦瑟在外面喊她:“小姐!小姐!”
徐卉觉得不对,赶紧打开门,问到:“怎么了?”
“小翰不见了!”
“什么?”徐卉不由得皱起了眉。
“昨晚就没见他,今天又没见他,他屋子里的床铺都没有动过,人却不见了踪影。小姐,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先别慌,等我一会儿,你先去打听一下,昨天晚上有谁见过小翰,还有,找人去盯紧那两个院,不得声张出去。”
“嗯,这就去。”锦瑟飞一样的跑走了。徐卉皱起了眉,也不管孟保元了,穿上衣服就要往外走。孟保元这时也已经醒来了,看了徐卉也不多说,披上外衫就出去了。
徐卉一路往秦翰的房里去,一路想着并没有安排他去做什么呀,心里隐隐的不安,因为,秦翰是不会抛下姐姐彻夜不归的,况且这孩子一向也没有什么嗜好,会去哪里呢?
孟保元跟着徐卉来到了秦翰的房中,简单的屋子里也并没有什么陈设,一张床一张桌,卓上几张纸。徐卉走到桌子边,纸上写的都是徐卉平时要他学习的文字和要做的事,徐卉拿着这一沓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年轻的孩子对自己始终是唯命是从,可唯命是从之下,又是多么深的情感呢?
徐卉坐在他的床边,枕头下面好像有什么,徐卉抽了出来,原来是那只口琴,那是枕霞楼,他听到的第一只曲子的口琴,他一直保留着。徐卉闭上了眼睛,只剩下了难过,孟保元抱着他也没有说话。这时锦瑟走了过来,走到徐卉的身边,小姐昨天晚上见着小翰的小厮,我都给您带来了
徐卉随手抹了一下眼睛,抬起头:“让他们进来。”
“是。”
孟保元扶着徐卉的双肩,说道没事的。徐卉点点头,一众小厮走了进来,站成了一排,等着徐卉问话。徐卉眯了一下眼睛,开口道:“我问什么,你们答就是了,不要抢着说,要说的站出来。昨天傍晚,小翰从我这离开,你们都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和他说过什么?
几个小厮相互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小厮站了出来:“回王妃话,小爷昨天让修缮园子的,工匠说修剪花草太乱了,大概是傍晚时分,在花园东角太阳正落。”
“然后呢?”
“嗯,小爷说转转,然后就走了。我就没有再见过他。”
“在这之后呢,你们还有谁见过他?”
站在最边上的一个小厮,一直沉默不语,徐卉走到了他身边:“你见过他是不是?是不是?”
“是。”那小厮非常简单的回应,却好像要激怒徐卉一般
“什么时候?”
“午夜。”
“在哪里?”
“大门口的回廊”
“仔细说!”徐卉几乎喊了出来。
那小厮也是轴眉,好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了自己的内心:“王妃,我那时在门口值夜。见墙角那有黑影闪过,便赶忙上前查看,然后看着小爷追了上来,我便上前问小爷哪儿去呀?秦小爷好像很慌张,告诉我别做声,赶紧告诉您,府里有鬼,我那时想到了那个鬼影,吓得七窍丢了六窍,也顾不上秦小爷,他追了出去一夜都没有回来。”
“府里有鬼?”徐卉咬紧了下唇,不再问了,怅然若失地离开了屋子。孟保元,在屋里又交代了元朗几句,处置了这几个下人,让他们别说话,管住自己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