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专心应付这些一模一样的傀儡对端木研来说已经是一项极具艰难的任务，如今的分神更是多次将他的身体放置在了对方的铁拳之下。他时不时地瞅准一个空隙转头看向张道一的表情，白发的老人眉头紧锁，双眼微眯，行为举止之间飘逸潇洒的同时也有着不容置喙的坚定。端木研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而在这糊里糊涂地对抗之中，梦境里那些模模糊糊的技巧却在悄无声息地转化为他的肉体本能。

灰白色的冰雪风暴宛若一副铠甲紧贴着自己的右臂，随着时间的推移，端木研觉得自己对体内那种听起来缥缈的能量有了更进一步的理解。端木研逐渐可以感觉得到它冲过自己的血脉展露在自己的身体之上，慢慢地，他甚至可以利用这一份奇妙的感觉来制造些许冰晶飞出，虽然杀伤力微乎其微，不过好歹也算一点进步。

但是，这一份由内而外的舒畅却总是终结在一个地方，他的左臂末端。规整的绷带仍旧没有拆除，由于长途的奔波已经不复银白。曾经断口的地方像是被人凭空插进去了一块光滑的玻璃，像是有一个和自己心意相通的人操纵着自己的左臂而自己已经无法与其达成联系。

端木研并没有在这件事上耗费太多的心思，一是他清楚地知晓问题的轻重，二是他这个人总是如此，不经意间就会把自己的各种事情埋在心底。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端木研对能量，也就是妖力的运用在实战之中一点点地精进，他所承受的拳打脚踢也在一点点地减少。明明后来的西装男要比最初的一批强大些许，但在此时的端木研的眼中，动作却是慢了十分。端木研一个侧身躲过对面一击，紧接着右拳蓄力便要打出。正在此时，他的右肩传来一阵巨力，是有人伸手，五指扣住了他的肩头。

端木研反应迅速，抬腿一脚先将近身的西装男直直踢飞。然后沿着肩膀所传力量顺势转身，满眼诧异地看到了张道一的瞳孔之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但他并没有深究其中意味，因为相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用另一个身份，但的的确确守护了自己一路的老人，其身后那道灿烂到灼伤眼睛的光芒更为可怕。

不需要任何的解释，纵然是端木研这等小白都在心里清楚得很，这一次面对的攻击要比先前所有加起来都要强悍。他更清楚自己根本没有什么犹豫的空间，所以一切发生地相当突然。从他转身到扑向张道一的身前，所有动作行云流水。就连张道一指尖回拉的力量都成了端木研飞跃的工具。

光束，顷刻而至。再也没有留给两人一丁点调整的余地。霎时间，他们仿佛被转移到了艳阳高照的沙漠。端木研的眼前变得模糊，张道一的脸庞被大块大块的色彩取代，再也看不到了一丁点的皱纹。他又像是跌入了深海，嗡嗡的声音像是远古巨鲸的低语，穿过一道道水帘徘徊在自己的耳边。

他感觉自己的头有点痛，他好像是摇了一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