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一般的子弹不仅没有消散，甚至更像海浪，一层之后更上一层。然而，它们又尽数被一道半透明的屏障所挡。接连不断的冲击打在上面，致使其像雨中的湖面，一圈圈大大小小的涟漪缓缓散开接着又互相挤撞。恍惚之间，端木研只感觉自己置身影院之中，过分逼真的特效正飞出荧幕，落到自己的眼前。如果不是脑袋上方半截折断狠狠砸向屏障的一段旗杆，他真的感觉如此这般也未尝不好。

“我，我现在该做点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方的火力似乎也变得更为猛烈，最一开始的子弹或许已经打完，早早不见了踪影。与之相对，原本燕连环所起屏障之上的那一层微乎其微的金光，也在一点点地提高着自身的亮度。端木研小心翼翼的问，生怕打扰到不发一言的少年，屏障一撤，最后落得个万弹穿心，外焦里嫩的下场。

“等。”燕连环没再多说。就这样端木研愣愣地站在燕连环的身边，像是个误入战场的傻子看着飞驰而来的热武器一点点的进化。他感觉奇怪，攻守双方都特别的奇怪。两个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对面在有条不紊地展示着武器的发展历史，这边安安静静地一边承受，一边观看。从最为普通，也是端木研工作期间最为常见的子弹，到最后类似于钱子云激光炮的小型光线。这一切令端木研在心惊之余不由得连连感叹，感叹于双方的伟力。就这样，无数科研人员经历了无数岁月所得出的成果被对面浓缩进了一天之间。接连不断的轰炸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的正午。端木研和燕连环的周遭已经再难寻觅得到一丁点现代社会的气息。

断壁残垣，尘沙弥漫。燕连环也在这时候收去了自己的修为，他并没有立刻起身，仍旧保持着打坐的姿态调整了片刻的呼吸才缓缓地睁开双眼。像是应和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般，随着他的一声“来了”。端木研抬头望去竟真的在迷雾之中看到了几道模糊的黑影。但仅仅是他一个眨眼的功夫，原本孤零零分散着的几个影子竟好像在一个瞬间联结在了一起！

“这对你来讲，应该算是个不错的过渡。”燕连环站起身来，走到了端木研的一旁。“希望我们站着分别的时候，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答案。”少年的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的微笑与眯起的双眼。端木研的视线划过他的鼻尖定在了远方看不到尽头的人群。

一模一样的烙印着疤痕的秃头，纤毫不差的黑色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