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雾放下手机，闭上眼睛靠在窗户上。

平常自己不会晕车的。

但是今天可能因为坐在车尾，又一直盯着手机，有些看不习惯吃鸡的3D画面，导致有些胸闷恶心。

烦闷地拍拍胸口，许雾努力调整呼吸试图缓解一下，却突然感觉耳朵后面一阵冰凉。

一个软软的东西贴了上来。

疑惑地转头看过去，听见身边的沈默开口解释：“晕车贴，正好包里装的有。”

了然地点点头，许雾道谢：“行，谢谢学长。”

说完，正准备回归刚才的姿势，又听他说道：“晕车的话，还是少看手机。”

“早知道你会晕车，我刚才就不让你玩游戏了。”

这话说得微妙。

若是往深了想，是可以体会出颇为亲昵的另一层意味的。

心底有些莫名其妙，许雾沉默了一会儿，没搭腔。

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不太妥当，沈默顿了顿，才又说道：“你休息一会吧，到了我叫你。”

“不用了学长，不麻烦您，我定个闹钟。”

委婉拒绝沈默，许雾思考了一会儿，怕自己睡得太沉，以防万一，发了条消息给姜止。

【许雾：诶，一会儿下车我要是没醒，打我一下再走啊。】

【姜止：？】

【姜止：为什么？】

【许雾：我怕我醒不过来。】

【姜止：你怎么不让沈默学长叫你。】

【许雾：啧。】

【姜止：知道了。】

果然，许雾晕晕乎乎睡过去，再次醒来，车上已经没人了。

身边坐着姜止。

“你怎么不打我？”许雾揉揉眼睛，迷糊道。

“打了。”人已经快笑死了。

怎么打都打不醒。

怪不得要发消息让他喊她，没想到在晃悠悠地大巴车上，还能睡得这么沉。

那可怜的闹钟在她口袋里震个没完，她却像完全没感觉一样，丝毫不见醒的迹象。

要不是他探了探鼻息，他都要以为她不在了。

“怎么样，头还晕吗？”

“不晕了。”许雾略微感受了一下，发现好多了。

“那走吧，车就在你们宿舍楼下了。”姜止起身，又问道：“回去放好东西，就出来上课吧？”

“行，那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回到宿舍，麻利地放好自己的行李，许雾装好纸笔拎着书包出来，“去咱们教学楼中间那个便利店吧。”

医学院和传媒学院的教学楼在正对面，两栋楼中间的小路上有一个24小时便利店。

考虑到讲课可能会声音大，去图书馆不太合适。

便利店也有桌椅，许雾之前经常在那里解决三餐，非常方便。

找了个靠里面的位置坐下，许雾开了一瓶可乐推给姜止，有模有样：“贿赂，请老师多多关照～”

“嘁。”嗤笑一声，姜止拿过她的笔记本，随即马上进入状态，开始讲课。

“来，看这句中文，假设现在是对老师讲，你会怎么说？”

许雾思考了一会儿，用自己之前学的知识翻译成日语说道：“老师，请看我的作业。”

“跟同学怎么说？”

“同学，请看我的作业。”许雾不怎么有底气。

姜止点点头：“你看，就是这个问题。”

“你的尊敬语用得不对，对老师这么说，会让老师觉得你没有礼貌。”

“对！我确实被很多人这么说过了，”许雾撇撇嘴，发问，“为什么啊姜老师？”

“我知道你学的就是这样，按照《标准日本语》你这种说法是没错的。”

一边说着，姜止一边在笔记本上画出“老师”、“同学”两栏。

“对同学也是，这种说法太生硬了。尤其是对同龄的同学，不能这么说。”

“他们会觉得你不愿意和他们亲近。”

“啊！”恍然大悟，许雾点点头，见姜止分别在刚画的两栏下面写了好几种语尾。

“一会儿我会出几个句子，你分别用这些语法转换过来给我看。”

“并且这两栏要背会，下次上课……”在纸张上面画了三个红色的星星，姜止抬眼，看见许雾瞬间凝重的神情，掷地有声落下两个字，“提问。”

许雾：……

高中老师没告诉她上了大学也还会有这种事啊！

烦躁地把头发揉成一团，看着姜止在本子上一句接一句地出题。

直到写满整整两页，姜止才递给许雾。

欲哭无泪，许雾一句一句往下看。

不过这些句子……

好像都是上学期间经常能用到的。

不再纠结，开始给同一个句子加上不同的语尾。

正思考着怎么改，突然间手背被一支笔敲了一下。

“别咬，脏。”

许雾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又咬上了笔杆。

是她从小到大的老毛病了，一做题就喜欢咬笔杆，文具袋里的笔都是坑坑洼洼，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