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儿没有跟去上房,也不知道赵华安怎么跟赵老头说的,家里中午简单的吃了午饭后,赵老头先后打发了大郎、二郎、三郎出门。
过了一会时间,赵家大门被人扣响,就有人上了门。
艳阳高照,温度持续升高。
晌午正是日头正盛的时候,田地里下不去人,村民门只能趁着早晚凉快一些再去给地里庄稼除草。
而大沟湾子村今天却一反常态,格外热闹。
吃罢了午饭,老赵家门口和院子里就围满了越聚越多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你说这不年不节的,也没听到老赵家放出什么风声,今个咋把他们族里人和里正都给请来了?”
“不知道啊,前几天他们家老三不是从山上滚了下来,当时我就过来看滚,好家伙,那血呼啦擦的叫一个吓人,我还以为赵华安不能活了呢。
结果你们看,这赵家老三不是好好的站在那里吗?”
“对,我也看见了,后来我还听人说,伤的严重,特别凶险,差点没挺过来……”
“不过这赵华安也太霉了,他那婆娘前几天又给生了个闺女……”
“啊?又是闺女,俺滴个亲娘咧,一窝子女娃子,啥时候能有个后哦?”
村民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而赵家上房堂屋里,除了赵老头和几个儿子在坐,今天还请来了赵氏族中年老一些的长辈和里正。(古时以百户为一里,设一村官即里正。)
女眷们则是早早的都避讳的躲到了堂屋暗间。
里正姓程,名安,是个圆滑世故的中年汉子,他打量了眼赵家父子几人的神色,首先笑呵呵的说了话:
“赵二叔,先前你家大郎去请我时言说你们家要分家,请我来昨个见证,不知怎么个分法?”
里正这么一说,村民们都是诧异不已。
“啥?我没听错吧?分家?这老赵家过得好好的,咋那么突然?”
“就是,就是……”
不管乡亲们怎么谈论,赵老头的脸色却是不怎么好的。
他不满的瞪了一眼坐在一边老神在在的长子赵华田,然后愁眉苦脸的打了个唉声:
“里正,咱们赵氏族里的长辈们,这树大分枝,儿大就分家,我也是没有办法。
正所谓,女大不由娘,儿大不由爹,老头子我也是没办法……”
在门口和两个姐姐并排站着的念儿听赵老头一通长吁短叹,心底忍不住冷笑。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分家是几个儿子的意见,他如今老了,当不了家,做不了孩子们的主了呗。
这个赵老头看似对赵华安挺好,说话做事也挺公正,其实私心里,真的就把赵华安一家放在跟其它几个儿子同等的位置吗?
恐怕也不尽然,如果他真的没其它想法,就算赵华田几兄弟再怎么闹腾,他做了几十年的大家长,肯定是有办法压下去的。
当然了,念儿对于赵老头倾斜向其它几个儿子的心表示也理解。
赵华田是顶门立户的长子,以后是要奉养老两口天年的。
而长房长子赵大郎是赵家唯一的读书的男丁,他身上自然寄托着整个赵家出人头地,改换门庭的希望,赵老头偏向他们也是正常。
分家就分家,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他好不该含沙射影的说这么一通,说的好像是他们家不懂事是他们自己不想跟大家一起过似的。
这可真是讨了便宜还卖乖,好处得占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