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陌,你刚刚......”林锦游有些紧张,害怕江离陌因为先前那一战道心蒙尘。
“无事,”江离陌摆了摆手,“先生说对待敌人与对待朋友要持两种态度,就像当年那位韩大诗人一般。”
“那你刚刚那一声.......”林锦游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是先生赐我的一本雏名品儒典的第二层儒法,破道音。”江离陌解释道。
“原来如此。”经过先前一战,林锦游明白了儒法的重要性。若是那壮汉不顾及身份的释放儒法,怕是两人都得葬在这城门之外。
“不过他的确放水了,并且似是害怕杀死我们。”江离陌道。
“可能是想拿我们回去交差,好给皇上刷好感吧。”林锦游提出了猜测,毕竟种种信息表面,两人是贵族之人。
“嗯,暂定是如此吧。”江离陌有些无语,这一路而来,反倒是他像个状元,而身旁的林锦游则是他的书童。
江离陌的乌黑长发再次被他扎了起来,斗笠亦现于二人头顶。
城内车水马龙,喧哗万分,三教九流皆汇于此。
无数势力商会也于此扎根,座座儒堂也是出奇之大,是北城规模的三倍不止。
“这京城繁荣万分,真令人叹为观止。”江离陌感慨道,“不过这朝廷敢禁修儒之道,却不敢卸下这些儒堂。”
的确,津朝向来重文轻武,导致边疆缕缕挫败,如今才沦为牺牲己国强者与魔灵交易的处境。
修儒被禁,但那些经文古典还是要教的,教书之道不可无人行。
“我们此来耗费大量体力,先找个落脚点吧,明日再离去。”林锦游道。
“倒是正合我意。”江离陌道。
林锦游听见此话,发现江离陌除战斗外,其它时刻的表现倒是与越来越与那位冯先生的性子靠近了。
这就是近朱者赤?
林锦游没再多想,敲了敲一户人家的门。
“咯吱。”木门打开,一位老婆婆拄杖而立。
“你们两位是何人?”老婆婆凑近打量这二人清秀的容貌,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毕竟那斗笠将他们大部分脸都遮盖在了阴影之中。
“老婆婆,我二人是流浪旅者,如今进这京城,现在也是‘牛困人饥日已高’了,能否在您这儿借宿一晚。”林锦游丝毫不失理解,拱手请求道。
“进来吧,”老婆婆眼神怪异地看了眼林锦游,“总感觉在哪儿见过你。可能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如前了吧。”
林锦游明白老婆婆是看出了什么,但是并没有直接暴露而出。
亦或者说,这是提醒或者警示。
两人徐步而入,门槛一越,尘埃散尽,似是多年已未打扫。
林锦游与江离陌皆是环顾四周,陈旧单调的橡木色占据两人的眼瞳。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被灰尘吞没的书架上是几本老籍。
摆设稀少,色系单一。粗略来看,倒的确是一个老人情有独钟的屋内装饰。
“没什么可招待的,这两碗米粥便是贫舍最贵重的东西了。”老婆婆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米粥,道。
“多谢婆婆,”林锦游拱手谢而谢。
“婆婆虽屋舍清贫,却独不失礼节,想必也曾是读书人吧?”江离陌锋利地语调似是铁针般刺向老婆婆。
“嗯?”老婆婆神色攀上少许怒意,“你是怀疑我这行将就木的老婆婆是儒士?”
“自然不是,不过这屋舍里倒是有人对这儒士颇为了解。”江离陌抬眸,凶眸死死盯着老婆婆。
老婆婆也是一惊,道:“贵客若是如此诬陷我这老婆婆,那我也只好迫不得已地请客出门了。”
江离陌嘴角扯出一笑,随后将碗中的米粥倒入林锦游碗中。
林锦游抬眸神色古怪地看了林锦游一眼,江离陌则示意他继续吃下去。
林锦游虽也看出些许端倪,但老婆婆既然收留了他们,遵从礼节反倒是他认为一位书生该做的。
“这忍耐自卑的性子倒真没点状元之气!”江离陌心中吐槽道,他自己只听从先生的话,而对他者则是抱有本能的警戒。而这林锦游倒好,深入虎穴反倒担心恶虎没吃掉自己会不会心寒。
不过思来想去,江离陌也对林锦游产生少许敬佩。毕竟先生曾教过外界的范诗人墨下那句“是进亦忧,退亦忧”的境界是何等恐怖的净心。
他甚至有些期待,林锦游开辟的净心会达到什么层次。
老婆婆见江离陌此动作,也未显露愤怒,而是伴着一声冷哼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