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纯被他说得迷惑不解，扭头看向李纯阳。

“还能什么？鬼呗。”李纯阳随口道。

听见李纯阳的话，男孩脸色刹变，似乎生怕被什么东西听到，打颤的双腿已经有后退的意思，四处警惕张望，呼吸渐渐急促。

上官云纯眼神警告李纯阳不要吓唬男孩。

被吓跑了，他们还怎么借水？

李纯阳不作声。

深山野林，这么一小处村落，男孩如此变现，除了鬼，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让对方如梦魇一般恐惧。

“道士哥哥，专门捉鬼降妖的。”

还是芝芝灵机一动，跟男孩呼喊。

男孩审视李纯阳，对方一身破烂皂袍，不过确实是道袍不假，还真是个道士，可巾、冠、簪、帽呢，一个不戴？

虽说怀疑李纯阳可能是个假道士，本性淳朴善良的男孩，还是转身走向村里。

“你们跟我来吧。”

已是下午，村子里光线不是很好，家家户户关着门窗，没一户人家点灯烛，一双双眼睛从黑暗中透出来，打量李纯阳等人。

反常的现象，令他们不由心中警觉。

相较于男孩对村外的恐惧，他们倒觉得最大的问题或许出在村里。

看着一间间茅草屋舍，偶尔有几户土房子，李纯阳感到温馨，这让他回想起以前生活的杏李村，还有与人为善的李大平和三从四德的刘二姑。

“这个时候，没人敢收留你们，你们将就一下，去我家吧。”在前面领路的男孩说道。

李纯阳嗯了一声。

看样子，若是可以，男孩并不愿意他们住在他家里。

“噢对，你们是想借水，先跟我去打水吧，村里有口老井，水不算甘甜，可比外面的溪泉水要干净许多。”

三人一狗来到大约村中央的位置，村里人有意让出一块空地儿，一棵老槐树旺盛却也弯了腰，繁茂枝叶下是一口砖块砌的老井。

井内幽深，四周环境更是幽沉。

男孩丢下水桶，很快就听到一声脆响传来，水桶溅到水面。

见男孩十分吃力，李纯阳上前一把攥住木头轱辘，这一摇顿时意识到老井有古怪。

那种沉重感，就好像有什么人在下面拽住水桶，不让他们拉上来一样。

“下面有什么东西？”李纯阳随口问道。

“东西？井水啊，还能有什么？”男孩看他的眼神古怪。

上官云纯目光闪烁，意识到什么的她，一手捂住芝芝的眼睛，一手握住了“辟亦”刀鞘。

这深山老村，若有凶杀，这口阴气森森的老井，最适合抛尸。

李纯阳没再多问男孩，探头注视井内，左眼金光掠过。

金睛之下，虚妄顿散。

几十米的地下，细长的井水管道底部，绳子连接的木桶，确实被什么东西拽住了。

一丛丛黑长头发伸出水面，缠绕住木桶，水面之下，隐约可见一张女人的脸庞，眼神怨毒幽邃。

唯有面孔和头发，不见尸体四肢。

不只头发鬼祟，木桶再向上，还有一层障碍，一颗颗男孩头颅在井壁摇晃，发出无声的嘲笑，一只只手臂长满井壁，作出抓挠姿势。

密密麻麻，令人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