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很少能见到这么小的飞虫了，也就跟以前的蚊子差不多大，但李牵牛还是急忙躲开，谁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万一有传染病呢。

和平每天都在死人，有累死的，有饿死的，有决斗死的，有生病死的，但致死率最高的还是昆虫。

蟑螂、蚂蚁、蚊子、天牛、蜂类、蜈蚣……个个手底下都有不少人命。反倒是苍蝇，这种以往大家最讨厌的东西，还依然没有攻击性。

那这个小飞虫又是什么呢？李牵牛很快就知道了，因为他看到阴暗处聚集了一大群，它们像被大风吹过的毛毛雨一般舞动。这是小咬儿，学名叫做蠓。

虽然记忆中这种东西并没什么攻击性，只是每年都会乱糟糟的飞几天，但李牵牛还是不敢怠慢，抓紧跑回了洗衣房。

“外面那是小咬儿吗？”李牵牛询问洗衣房门口的一个女人，她今天还没去上工。

“小咬儿？”女人莫名的惊喜，“在哪儿呢？”

“外面都是，忽然就多起来了。”

“这下可好了，你没吃过小咬儿饼？”女人见李牵牛摇头，绽放出笑容，“很好吃！”

等李牵牛再出门时，便见到妇女们拿着盆子，去小咬儿聚集的地方挥舞。她们有条件的穿着雨衣，没条件的就用衣服、手套、围巾、口罩，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那盆子里不知是沾了油还是水，不大一会儿，妇女们的盆子里都积攒了一层黑乎乎的底儿。

她们用手刮下一层小咬，统一积攒在桶里，凶巴巴的妇女主管不停地吩咐着、催促着，尖刻刺耳的声音也影响不了她们的喜悦。很快，小咬儿的大军就被人类打得七零八落，妇女们还在拎着盆子追杀这些溃散的逃兵。

李牵牛放下心，也把自己包裹起来，前往地下商场。

进了地下，就听见昨天见过的一个小少爷对着小吃摊的摊主骂骂咧咧：“恶心死了！这帮小咬儿，跟下雨似的。”

摊主陪着笑：“这才头一天，明天小咬儿更得多。和往常一样吗？”

“今天有蛋吗？”

“没有，这几天都不好弄到。”

“算了，来个地瓜，再煎两片肉，有啥肉煎啥肉，就是别舍不得放油。”

上午才刚刚开始，青年们一个接一个的来到地下。这也不能怪他们游手好闲，归根结底是确实没有什么事可以做，甚至连其他的娱乐方式也很少，干活儿是不可能干活儿的，只好来这里消磨时间。

李科比之前受楚红所托，帮助李牵牛融入圈子，所以也早早来了，一如往常的亲昵，姐夫姐夫的叫个不停：“先去喝茶吧。”

茶室里依然烟熏雾缭，尼古丁的伤害性对这群吃过不止一个结晶的人来说约等于零，大家都在抱怨小咬儿。

“不咬人膈应人！”

“不咬人？去年我哥他们组，有个女的还让小咬儿叮死了。”

“还能让小咬儿叮死？这女的是怎么做到的？”

“谁知道了，反正确实是叮死了，我哥跟我说的。而且小咬儿有传染病。”

“有传染病他们还敢吃？”

“油煎着吃没事。”

“没传染病也不能吃那玩意儿啊。”

“你要是也饿到那个份上，蛆你都得吃。”

那个衣着光鲜的小伙子似乎想展示自己的坚毅不屈，嗤笑一声：“我xx就是饿死，我都不吃那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