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把那小丫头忘了呢。”
王进把包子放进嘴里,十分鄙视的看着郑途:“自从那天你出了事,我们都以为你死了,那小丫头哭了一场,管我借银子要回渭州城去。”
“所以呢?你就把银子给她,让一个小丫头自己回去了?”
郑途急得在原地踱着步:“她才十一岁,从雁门县到渭州,少说也得半个月的路程,你就放心让她单独上路?”
“这一路上你也是知道的,山贼土匪杀了一茬又一茬,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弄?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行了行了,听我说完行不?”
王进先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随后解释道:“我当然不能让她一个人走,正巧有一个戏班子从汴梁回渭州,我和那戏班子的班主认识,就让棠儿丫头跟着他们一起回去了,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快到了。”
“……这还差不多。”
郑途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心虚,在王进对面坐下,抢过两个包子就送进嘴里。
之所以心虚,是他真把棠儿的事情忘了。
自从被人从背后敲了闷棍,再到带着赵廉纤一路逃命,乃至寻找鲁达,一直到昨天回到雁门县,他才想起当初出来时,身边还带着个小丫头。
棠儿回去了也好,早点回家,剩的再跟自己东跑西跑。
郑途这般想道。
王进继续说道:“还有件事要知会你一声,当地的知县已经准许了,这段时间你们可以继续住在县衙里,不用出去找房子住。”
“那挺好的,替我省了住店的钱。”郑途点点头说道。
现在他不是孤家寡人一个,身边还带着鲁达和智圣,要是出去住客栈,准备花上不少钱。
虽然可以只开一间房,三个人挤一挤,但郑途单独一个房间待得习惯了,睡觉时不想房间里有其他人。
“我还没见过这位知县老爷,此人长得什么模样?”
“此言差矣,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郑途有些诧异。
王进笑了笑:“就是昨晚替你处理伤势的那个郎中,没想到吧,他知道你到了雁门县,特意推脱了公事过来,只想亲眼见见你。”
这一番话把郑途搞迷糊了,回忆起昨晚那清瘦郎中的衣着外貌,怎么也想象不出来,此人竟是当地的知县。
“那他为何想见我?”
“其实他是想亲眼看看,能写出春江花月夜这样佳句的人长得什么样。”
王进笑着解释道:“郑兄,恐怕还不知道吧,在你忙着逃命的时候,被你拿出去卖钱的诗出名了。”
听到这个原因,郑途挑了挑眉,觉得事情有些荒谬。
事情的初因,是那群渭州城里的浪荡公子们,为了个风尘女子争风吃醋,暗地里花重金求诗,好在诗会上夺得的头筹,占了那女子的清白身子,日后在众人面前多出个吹嘘的资本。
按照郑途的话来说,就是小头控制了大头,实在是很无趣的一个原因。
而那些富家公子们,为了达到这个目地,花费一些银子也毫不在乎。
但随着那董怀礼拿出诗的前四句之后,这些人便被那短短的几十个字震慑住了,纷纷去求诗的完整版。
那首《春江花月夜》也就随着这些人,逐渐在渭州附近的几个城市传播开了,甚至有些蔓延到东京汴梁趋势。
说实话,对于郑途会写诗这件事,他原本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认为郑途是从某个不出名的落魄才子手上买来的,或者从某本冷门的古籍上抄录下来。
为了此事,他还特意找了几个文人把诗拿给他们看,得到的结果却完全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