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喳喳鸟雀呼晴的日子,蓝小姐将要出嫁了。迎亲的队伍已到了镇口,蓝小姐在屋里穿好了大红嫁衣,喜妆浓抹,发髻高高地盘在顶心,正在镜里欣赏自己满头的首饰呢,忽然,厢房的门被人拉开了,一身凌乱的白芷岸扑在门口,也不知他是怎么闯进来的。
白芷岸迷瞪瞪地看着遍身绫罗的她,一切都像那个他梦中的新娘子:红地压金线的嫁衣,价格不菲,他早想好了,就是掷尽家财也要给她做上一件,因为她是——天作之合!坠着宝石的耳饰,银灼灼的链子,还有那圆月一样丰满的涂了胭脂的脸蛋儿...“郁清,郁清,你打扮的这般漂亮,是要嫁给我么?...”他跌撞过去,动作粗野地就想抱她。
蓝郁清退了几步,挨到桌边,但没有大声尖叫:新娘子房里传出这种丑闻可不太好。她在桌上摸了几下,摸到一张托着药物的白纸。
这蓝小姐有个毛病:夜间难以入寐。后来她寻人向江湖野郎中买了个方儿,是些药末,只要吸入一点,很快便会倒头睡个一夜香甜。
她将那张纸拿起来,连纸带药末儿一齐拍在白芷岸脸上。白芷岸身体摇了摇,登时跌倒了。
她整整衣裳走出去,顺手把门推上:“轿子来了没?我准备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白芷岸于昏昏沉沉地醒来,激灵一下弹起,拽开门,屋里已没半个人,蓝家人都在赵家会客。他昏头昏脑冲出门,顺着往省城的大路跑去,发乱衣污,哪里还像个富家小公子。这一次,他收到道旁姑娘们的不是鲜花,而是侧目了。
跑出去几里,他终于听见前方传来隐隐的鼓乐声,于是更加紧追去,穿到路边树丛中绕了一个弯儿,堵到迎亲队伍的前面。
为首的坐在系了红绸的高头大马上的自是赵家那位公子了。赵和厉声喝道:“什么人?”白芷岸睨着轿子:“我要娶蓝小姐。蓝小姐是嫁给我的!不准你们过去!”赵和登时大怒:“给我打!”
一众随从上前,揪住白芷岸对他拳打脚踢起来。白芷岸哪里有还手之力,隐约间听到蓝郁清在轿子里说:“喂..轻点。打重了他家里要不依的。”赵和哪里肯听。
这时一记闷拳以脑后袭来,白芷岸顿时吐出一口血,软倒了。众人见果真打死了人,这才慌乱起来,赵和也吓住了。这时,蓝郁清在轿子里说,干脆把他的尸首推到路边沟里,只作是他自己路上摔死的不就完了?
众人一听好办法,立刻七手八脚搬起白芷岸,把他像抛死狗一样从路沿抛了下去。“真晦气,娶个亲还碰上死鬼!”
一张绢帕从白芷岸怀里飘出,悠悠盖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