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贵妃面潮红润,哭得梨花带雨,显得她娇弱可怜,轻易就能博得帝王的怜惜。
她恍恍惚惚地靠近他,即将要倒进帝王怀里时,帝王忽然转了一个身,看向了三月三。“哎呀!”凌贵妃踉跄了一下像是清醒不少,她委屈地瞧着他,“皇上,你躲臣妾?”
帝王看着三月三,却是笑着同凌贵妃说:“怎么会?”
凌贵妃笑了,魅惑地瞧着帝王,手指轻柔地攀上帝王的肩膀,柔声道:“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帝王捏住她的手,将她的手从肩膀上扯下来,握在手心,温和地看着她:“何事?”
只见这凌贵妃吞吞吐吐,眼睛时不时瞟一眼三月三,忸怩道:“皇上,有外人在……臣妾……”
帝王顺势看向了三月三,还未开口,三月三便从古琴前站起身,走到一旁恭敬地跪下,开口:“奴不打扰娘娘和陛下的兴致,奴告退。”
帝王盯着她,没吭声。
凌贵妃倒是笑着说:“你这婢子识相的很。”
三月三低着头,退下了。
帝王见三月三离开,目光回转到凌贵妃的身上,轻笑道:“爱妃找朕,是受了什么委屈不成?”
凌贵妃一听,收起心思,楚楚可怜地用手指点点他的胸口,说道:“皇上,臣妾的雉奴(古代姐姐对弟弟的称呼)前些时日刚被皇上赐婚与珺启公主喜结连理,昨日臣妾听雉奴说日日夜夜都想要见珺启公主一眼……”
帝王看着她,等着她下文。凌贵妃嘟嘴,不好意思道:“臣妾胆大,想恳请皇上,允臣妾举办一个百花宴让雉奴偷偷瞧那珺启公主一眼,可好?”
帝王松开她的手,分开了些距离,淡笑道:“爱妃既然都如此说了,朕还有不允的道理?”
凌贵妃毫不意外地笑了。她就知道,她这么受得帝王宠爱,就这点小要求,他为何不肯?
凌贵妃也不在意帝王的刻意分开的些许距离,笑的可人极了:“那,臣妾谢过皇上恩准。”她欠欠身:“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帝王看着她自以为把握好一切的模样,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等她踏出门槛走远,他皱起眉狠声道:“滚出来。”
三月三躲在墙角,听到这句话先头还有些怂,过了几秒鼓起勇气大胆地走了出来。帝王冷漠地盯着她:“你躲在那里想知道什么?”
“奴惶恐,奴只不过是觉得遗憾。”她连忙跪在地上。
帝王冷嗤,徐徐走到跟前,问:“遗憾什么?”
“奴的《梅花三弄》还没有奏完。”
帝王的耳边忽然就奇妙地响起那段曲子,仿佛傲骨寒梅近在眼前,令人长号不自禁,慨叹不已。他愣了神,恍然才说:“你喜欢梅?”
三月三:“陛下若是不想再听那首曲子,奴婢告退。”
帝王觉得好笑,问:“慌什么?”他又说:“你的那些小心思,朕不感兴趣。”
三月三看着地板不说话。
帝王瞧着她默不作声的样子突然莫名来了气,他冷声道:“明日凌贵妃举办百花宴,正好需要弹琴弄舞以此增添些雅致,你既然觉得遗憾,你就明日去把《梅花三弄》奏完吧。”
三月三答:“是。”
帝王发觉自己极其看不惯这样的惺惺作态,他道:“立刻滚出朕的寝殿。”
她短暂地抬眸,很快又低下了头,老老实实地回:“是。”
“滚出去。”
*
百花宴设在御花园的玉湖之上,受邀的公主小姐以及达官贵人都竞相参加。果不其然,凌家人也来了。
三月三换了一身衣服,被迫要求戴了一副面纱。她看着手举面纱的婢女问:“我为何要带面纱?”
宫女笑道:“这是陛下要求的。”
三月三“哦”了一身,点点头,任凭宫女为自己带上了面纱。看着铜镜中笑着的宫女,她轻声问:“我的地位比你还卑贱,为何你却愿意服侍我?”
宫女似乎有些意外,在铜镜中与三月三对上视,答她:“奴婢总觉得,似乎在哪见过你。”
“当真?”
宫女浅浅笑了,没再说话。
宫女不能随三月三出行,宫女是帝王派去监视她的人,虽说这件事他们看破不说破,但是在他人面前是极其不合规矩的,哪有服饰帝王的宫女去服饰一介女妓?
三月三整顿好之后就去了。
因为百花宴,御花园变得热闹极了,欢声笑语一片,俊朗俏娘一群,三月三已经好久没见过如此场面了。她垂下眼眸,嘲讽地笑了。
他还没有来,应该是去接凌贵妃了吧。
那就先让他们好好叙叙旧,凌贵妃和凌天,早晚有一天会去给妹妹磕头谢罪。今日不宜动手,虽然人多方便行动,但是她今天得弹琴为那皇帝喜爱的凌贵妃添添雅兴。
三月三站在一旁,毫不起眼。
可偏偏就是这样令人难以注意到的角落,她却感觉到一股森凉的视线盯了过来,她不敢抬头看。
帝王终于到场,这宴会的开办人正好就跟在帝王的身后忸怩作态。她朗朗得笑了几声:“恭迎大人夫人们前来赴宴,此次设宴一来邀请大家共同赏这满湖春色,二来陛下最近得来一位技艺精湛的琴师,本宫想邀大家一同欣赏。”台下的人捧场,鼓起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