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衣袖上扯下了一条布条来,在手上裹紧了,便直起身,拍拍屁股,继续向前赶路,她不清楚北国军队的营帐究竟在何处,但她只是坚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见到他们的将领,她摸了摸藏在胸口处的那一把锋利的小刀,并牢牢地握紧了它,她想,即使不能为自己的夫君报仇,她殉情,也不是不可以,她所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这样,些许还能见他的最后一面了,她在心里悲伤着。手上的伤口可以随意地用布条包扎一下,自己便可以舐平,但心里的伤呢?又有谁可以来舔舐呢?
夜色变得更加深沉了,夜空似深蓝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却无人欣赏。雪影重重,两厢掩映着,更显孤寂,在这茫茫的白色深沉的世界中,只有那一道孤零零的影子在独自翻越丛山峻岭,在雪白的地毯上写下孤独的诗篇。没有人知道那道身影究竟走了多久,又走了多远,她只是在层层叠叠的林影间,隐隐约约地透过浓浓的黎明破晓的露水,望见了一丛营帐,以及映衬着营帐的点点灯火。
莫梓榆走近了些,她困惑且惊讶地揉了揉眼睛,似乎是完全就不敢相信这一切竟是真的,她快步向前走去,全然不顾因为快速前进而被地上的石块,枯枝磨损得厉害的衣摆和鞋底就将要被磨破了的脚上穿着的靴子,心中的急切已是满满将要流溢了出来。
这时,莫梓榆正走着,突然,她便陡然间,听见了凭空传来的一声威风猛猛的大喝声:“站住!对,你,穿得破烂不堪,还鬼鬼祟祟的,是想干什么?有什么不谋的企图?”
迎面,忽然从身旁的树木之后走出了两个披甲戴盔,手持长矛的士兵,穿着打扮均与南国士兵大相径庭,倒说更像是北国士兵罢。那两个士兵从站岗的守卫处,远远地便看见了莫梓榆迎面,且像是带有目的性地朝着营帐的方向而来,便从藏身的树木后走了出来,面露煞气,斜斜地将长矛斜刺而出,拦住了莫梓榆的去路,惊得莫梓榆连忙是倒退了几步,才勉强地稳住了身子,避开了迎面对着自己攻击的长矛,却也是一时之间,被吓得愣在了原地一会儿。
莫梓榆本便为了方便且不为别人猜出自己的身份而从简打扮了,衣服本来就已经非常得普通了,再经过了这漫长的长途跋涉的一番折腾,面上,衣服上,都已是覆盖上了一层灰,沾染上了泥土,身上的衣裳褂子,更是显得破烂不堪了,使得莫梓榆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乡野村妇,再加上这闪着不怀好意光芒的眼睛,不得不说,这位士兵大哥你想多了人鬼鬼祟祟的身姿,以及探头探脑的动作,无一不体现出,这是一个,嗯,很有问题的人物。
士兵走上前,眼神上下粗略地打量了莫梓榆一番,目光中,便渐渐地染上了一丝鄙夷与嫌弃,他别过了头,朝着一旁的空地上随意地吐了一口,便骂骂咧咧地挥了挥手,走上前,掐住了莫梓榆的手臂,扣了起来,便打算将莫梓榆当作因为饥饿不慎闯入军营的无知流民来处置。
就在这时,迎面,对着莫梓榆,又走来了一个人,对着那士兵,大喝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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