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夜凉如水,冷月如霜。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一个身影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掀开了被子,却被一下子灌进来的冷风给打了个抖擞,她这才想起,仅有的一些炭都给了那位士兵烧,屋里已经没有其他剩下的炭火了,现在更是凄冷一片。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借着冷冷的月光,她摸索着穿上了衣服,随意地找了一根木棒固定住了蓬乱的头发,然后,她起身转头,环顾四周,在确认睡在隔壁的人并没有被自己惊动而醒来,且四周并没有其他什么人后,便从床枕下掏出了一张白天时,就已经准备好的一张纸,放在了床头,用了一支她最喜欢的发钗压了住,在上面轻轻地亲了亲,最后便要悄悄地离开了。她知道隔壁的翠桑看到了,她一点会明白的,但一想到明天一早翠桑看到时会如何,会伤心吗?会难过吗?还会像以前那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大哭鼻子吗?她便心酸,便有些不忍再继续了,便有些不忍离开了。但她最后还是离开了。
她轻轻地打开了房门,努力地,就想要压低着自己的声音,却在脚跨出房门时不慎带起了房门推开时的轻微的“吱嘎”声,她被吓了一跳,连忙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抬眸望去,却也只是一派寂静。她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屋内,掩上了门扉,那道身影,便在雪与月的掩映之下,渐渐地融入了其中,向着更深更远的天地而去。
头顶上的清冷月光透过那隐约的树影,隐去了一部分光芒,变得细细的,却好像有了灵气,宛如有一双双美丽的眼睛窥视着树林,夜色如像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莫梓榆的脚步在这片树林的面前停下了,衬着隐隐透亮的月光,她的目光望见的,是入目,满满的阴森森,她有些害怕了,却还是鼓足了勇气,紧张地闭了闭眼,裹紧了身上略显得单薄的衣裳,快速地向着那片面前的树林奔去,一股气地跑进了其中,脚上的靴踩在了松软的雪地上,映出了一个又一个小巧的图案。
她借着月光,在林间紧张而又急速地穿梭着,快速移动着的身躯带起了“沙沙”作响的叶片。起雾了,渐浓,渐浓,云袖笙歌一舞难休。
“呼哧,呼哧。”莫梓榆喘息着,她的身躯因为持续着的不断运动而逐渐变得疲乏,她手脚并用地爬上了一座小山丘,又紧接着继续往上爬,“嗤啦”一声响,有细小的灌木小树枝划破了她的袖口,又有地上的小石块割伤了她手心处娇嫩的肌肤,引得她痛得倒吸了一口气,她低头张开手掌,便要去查看手上的伤口,却脚下一滑,一下子,便跌了个满怀,一屁股地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