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蝇草」的预警失效,给我个理由。”
此刻的「奇异鸟」基地会议室,萨宾娜沉着脸,质问着一众研究员。
“贝拉在排查了,但我依然持刚才的观点。虽说「捕蝇草」还处于试验阶段,但毕竟应老板的要求,特别架设在安联会会场。出岔子的概率极其微小,更有可能是刺杀者通过某种方式绕过了「捕蝇草」的检测。”研究员陶毅的脸色同样不好看。
“怎么回事?”佐藤户良陪着魏梦山来做身体检查,隐约听见会议室的争执声,便前来询问情况。
“未登记在案的陌生灵域人对安联会会场里的代表发起了有组织的刺杀,被我们几个护卫小队拦截下来。但「捕蝇草」却完全没有对他们的杀意做出反馈,否则,我的小队不会产生伤亡。”
稍微有点情商的人,这时候都知道不该激怒萨宾娜。但「奇异鸟」的部分研究员本就属于情商太低而被排挤的一类,哪会在意气氛。有小年轻冷哼一声,争辩道:“别把你们本职任务中发生的意外扣在我们头上!且不说「捕蝇草」未给予反馈的原因还没查明,就算真的是「捕蝇草」故障,也不是你们放松警惕的理由。只会看仪器下判断,还要你们护卫队干什么?一只猴子也能做到同样的事!”
部分研究员看向他,没有作声,但明显抱有同样的想法。
佐藤户良皱起眉头,这话说的太过难听,连作为旁观者的自己都免不了膈应。
萨宾娜却没有暴起,反而眼神更冷,直勾勾盯着那个研究员。
佐藤户良暗道不好,执行部的小队长全是老员工,大部分都有过亲手杀死敌人的经历。像这种看盘凉菜一样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基本就是起杀心的征兆了。
于是,佐藤户良先一步从后方抓住了萨宾娜的手腕,说道:“冷静些,这里没有敌人,更不该动手。”
萨宾娜没有回头,但她知道,一旦她稍有异动,佐藤户良就能利落地擒制住她。深吸一口气,她缓缓说道:“你说得对,该死的只有那些袭击者。但是,我不能接受我的队员死于任务,却还要被人质疑和轻蔑!”
“我本来就没有。”小年轻插一句,便被陶毅给脑袋狠狠敲上一敲。
“你……干嘛?!”
陶毅叹了口气,这群研究员虽然在做实验时总是受挫到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但在人际交往时反而有种自傲。带这样的队伍,要么拿实力让他们心服口服,要么用高情商把他们拿捏。贝拉兹诺当然是前者,他不算突出,只能当后者了。
“正因为相信我们制造的「捕蝇草」不会发生故障,护卫队的同事才没有第一时间防备袭击者。你也应该相信护卫队的专业能力,人的信任是相互的。科学需要质疑,但人需要相信。你刚才的确把质疑的精神推广到了不应该的领域,何况他们还是护卫队。不仅是安理会,我们「奇异鸟」基地不也在他们的护卫范围内吗?这本身就是对我们工作的认可,不说同事,就是一声同志他们也担得起——要相信自己的同志啊。”
“我……”
“道歉吧。”
“……”
“道歉不丢人,不承认错误才丢人,除非你没把质疑精神用到自己头上,总认为自己正确无比。”
“对……对不起。”
“我接受。”陶毅的话不只是对着小年轻,也是给她萨宾娜一个台阶下。
佐藤户良有些意外地瞥了陶毅一眼,按说这思想工作做得如此熟练,在哪都混得开才是,也不知贝拉兹诺怎么挖到的他。
不一会,贝拉兹诺推开会议室大门。
“结果出来了,「捕蝇草」并未故障。”贝拉兹诺顿了顿,“而且就在刚才,检测到了对雷蒙的杀意。”
“应该是我。”萨宾娜爽快承认。
众研究员哗然,那个叫雷蒙的小年轻更是吓得将陶毅护至身前。也许执行部的人不懂,但他们心里可门清,一直叫嚣着「宰了他们」「宰了他们」,并且挥舞匕首恐吓他人的小混混,绝无可能被「捕蝇草」检测到。要想达到杀意检测的阈值,决心必须坚定到挣脱一切规约限制,并付诸实践的程度。
“理由?”
“就是闹了点小矛盾,已经翻篇了。”陶毅忙打圆场。萨宾娜也点点头。
贝拉兹诺并不深究,说道:“既然仪器没问题,那就是人的原因了。你们还记得那个小女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