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石川善道不屑地啐了一口，侧身几步，背靠墙壁，后脑勺的伤口逐渐被血肉修复，“它在利用我们的视线死角发动攻击。小子，别乱躲了，我们的反应速度跟不上，只会受更多伤。”

“人数减少之后，视觉盲区果然变大了吗……”东方城平停下了扭动着的身躯，默默地靠着墙壁，“它变得更加灵活，攻击角度也很刁钻。”

“刚才不是还很自信的吗，快想个办法。”石川善道喊道，“这么拖下去，一旦那个小姐姐给的「血包」用完，我们可就交代了！”

“……不管了，这算紧急避险！”东方城平把牙一咬，一个翻滚到小巷里随处可见的自行车旁，拿出铁丝，几秒便打开了铁质车锁。

但正如英雄不能临阵脱逃般，东方城平打开自行车锁的目的，也绝不是简单的“战术性撤退”。他将铁车锁旋开一个角度，弯曲成扳手形状，套在了室外消火栓上。(千万不要模仿，否则局里喝茶。)

“队长，记得给我善后……”东方城平打开消火栓出水口的闷盖，念叨着佐藤户良，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东方城平手臂一发力，水柱便像倒悬的瀑布喷涌而出，让整节小巷都弥漫在水汽中。金属蝠鲼的反光在水雾中如灯塔般明晰可见。

几条床单搓成的粗绳则像海怪触手般从浸满水的地面上跃起，紧紧缠绕住了金属蝠鲼。

“终于抓到了……”东方城平握着绳索的另一端，像收获颇丰的渔夫。

“什么时候？”衫田近望略显惊讶地感受着金属蝠鲼传来的束缚感，“难道，他刚才狼狈地四处奔逃并不是为了躲开我的攻击，而是借此在地上布置绳索，好形成「渔网」来捕捉我的「飞天魔鬼」吗？”

随后，衫田近望便发出一声爆笑。

“哈……是我没有用出全部能力，所以让他产生了错误的判断吗？的确，绳索能够很好地限制「飞天魔鬼」，就算有锋利的胸鳍，也没办法把缠在尾巴和头部的绳索割开。但是……

虽然「飞天魔鬼」有类似于恶魔角的头鳍，但它可不止拥有蝠鲼的外形。胸鳍割刀、尾鳍毒刺，以及储存在腹部和背部的数百个电板柱，集合了鳐形总目的诸多武器，让「飞天魔鬼」成为名副其实的魔鬼鱼！

那些绳索可是浸满了水，本是用来束缚「飞天魔鬼」的「渔网」，反而会成为夺走你性命的「导线」啊！”

言语中虽然满是嘲讽，但衫田近望并没有指望能够一击把东方城平电倒。哪怕是体长约2米，重达90千克，已知放电能力最强的风暴洋电鳐，测得的电压也才220伏左右。巴掌大的「飞天魔鬼」的放电，也仅仅是让东方城平肌肉紧绷，手臂抖动。

手臂的颤抖沿着绳索传递到「飞天魔鬼」的一端时，也许是电量有限，衫田近望并未继续令「飞天魔鬼」继续放电，而是趁着绳索松动的时机，让「飞天魔鬼」挥动胸鳍，利落地割断了绳索。

“留下它！”东方城平脱离电击后，立刻大喝一声，“唯一的机会，加快那条怪鱼的「事物变化速度」！”

“我正在尝试！”石川善道屏气凝神，灵力在他手里聚集。

衫田近望胜券在握的微笑突然消失，他惊恐地看着手臂上凭空出现了红印，同时，一阵灼烧般的疼痛充斥着他的感官。

“什么……情况？！「飞天魔鬼」……为什么不听使唤了？！”

金属蝠鲼像先前被火焰焚毁的黑色昆虫，边飞边坠落在地。石川善道惊喜之余，不禁问出声：“有用，怎么做到的？那条怪鱼虽然形状像生物，但很明显不属于生物。怎么会突然坠落？”

“我刚刚让你加速的，并不是那条怪鱼本身，而是它在飞行过程中沾染上的消防栓喷出的水。”东方城平解释道，“液体在任何温度下都会蒸发，而蒸发会吸热。而在那一瞬间，水被完全蒸发，所带走的大量热无异于直接接触液氮，足以让它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这症状……是冰灼伤！”衫田近望咬牙切齿地说道，“该死，「飞天魔鬼」一定是因为某种原因被冻住了。不仅如此，我的体表温度也在急剧降低！”

一道惨叫从小巷某酒吧传来，东方城平和石川善道对视一眼，随即冲了进去，客人仅有一位，衫田近望坐在吧台前，浑身不停颤抖。酒保慌乱地看着刚刚还正常的客人。

“先生……您……您怎么了？”

“原来如此……酒吧的窗户是单向玻璃，你一直藏在这里窥视我们。”石川善道拿出之前从礼服男人手上顺走的匕首，“我在歌舞伎町长大的这几年，也见过不少黑帮火并。但他们当中的大多数，只不过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少，真正做好了拼命的「觉悟」的人寥寥无几。”

“你想说什么？”

“想要收拾掉别人，首先就应当做好被人收拾掉的「觉悟」！而你，不过是个仗着有异于常人的能力，伤害普通人性命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