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 命中注定一场雪(1 / 2)渺茫人间2首页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晨雾洒在月华城的石板路上。

众多修士身着玄龙国特有的战袍,胸挂符箓,腰挎长剑,他们正在修整待发。

落尘与云舟也位列其中。

云舟紧了紧背后的行囊,看了眼悠闲赶路的落尘,说道:“落尘兄,此次远门,也不知前路如何,唉。”

“哈哈哈,你大可放心,等我们去边疆后,司徒玄青在玄龙国境内,谁也管不了我们,直接恢复自由。”落尘相当开心,毕竟边疆可没什么金丹战力。

金丹之下,落尘当是无敌。

随着号角声起,这支由修士组成的特殊军队又启程了。

队伍浩浩荡荡,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穿越崇山峻岭,走过绿野平原。

沿途风光旖旎,战士们时而驻足欣赏,时而席地而坐,谈笑风生。

有人讲述修炼之道,有人描绘边疆异域风情,还有人以诗词歌赋抒发豪情壮志。

更有人在夜晚时放声高歌,使得营地众人苦不堪言,大声斥责。

落尘却听的津津有味,卧于树枝上,赏着明月清风。

要是此刻有酒就好了。

每当夜晚降临,篝火熊熊燃烧。

照亮了每一张年轻且略带稚气的脸庞,他们围炉畅饮,纵论天下大势。

尽管内心深处都清楚前方战场的残酷,却依然保持着欢乐的氛围。

然而,这欢快景象的背后,隐藏着无法忽视的现实。

落尘偶尔会注意到一些年长的修士,在欢声笑语中流露出深沉的目光。

还有一个人,他刚开始还在和众人谈天说地,欢声笑语,笑着笑着,就哭了。

思家了。

然而此时离家不过万里。

他站起身来,看向远方的眼神中充满了忧郁。

一日正午时分,阳光透过繁密的树叶,在森林的地面上洒下斑驳光影。

这支修士军队选择了一片浓荫蔽日的林间空地歇息。

战士们围坐一圈,或倚树小憩,或埋锅造饭,其间偶尔传来刀剑入鞘的声音与低沉的交谈。

正当众人在短暂的宁静中恢复体力时,从一片密集的灌木丛里突然传出沙沙声响。

这声音打破了午后的平静。

众将士立刻警觉起来,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凝神戒备,准备应对可能潜伏的妖兽袭击。

在这危机四伏的边境行军途中,他们已不止一次遭遇过各种妖兽袭击。

就在这紧张气氛达到顶点之际,一只金色毛发的大犬猛地从灌木丛中冲出。

它体态健硕,眼中闪烁惊喜之光。

大黄径直奔向落尘所在之处,口中发出欢快而急促的吠声,围着落尘打转,尾巴摇得像一把扇子。

落尘见状,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浮现出惊喜交加的表情。

他放下手中的干粮,惊讶的看着大黄,说道:“大黄,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周围的将士们见此情景,也都松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的神经逐渐松弛下来。

一位年轻修士不禁笑道:“原来是落尘兄的灵犬啊,我还以为是妖兽袭击呢。”

“我闻着味就过来了。”大黄此时开口说话道。

“天才!”落尘伸出大拇指,表示赞扬。

落尘仔细打量了大黄一下,发现它毛发间还沾染着沿途的风霜雨露。

显然,大黄从月华城一路追踪至此,经历了不少艰辛。

云舟见状,迅速从行囊中取出一块肉干递给了大黄,说道:“大黄,给你吃个肉干。”

大黄欢快地吃下肉干,尾巴摇摆得更加热烈,仿佛在回应云舟。

此时阳光穿透林间的缝隙,将金色的光斑洒在了众人的脸上。

森林深处,鸟鸣虫吟此起彼伏。

在一片静谧的午后。

又到了落尘喜闻乐见的休息时间。又可以听他们在那里谈天说地八卦一下了。

落尘倚在一棵老树下,与周围的将士们共享这片刻安宁。

大黄犬安静地躺在他的脚边,微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温暖。

众人围坐一团,各自分享着从各地听来的奇闻异事,以此排解行军途中的疲惫。

突然,一名身穿玄铁战甲、面色刚毅的青年修士提及了最近中土神州的一桩怪事:“你们听说了吗?那三大圣地的圣子,本应是你争我夺,誓要在同辈中脱颖而出的天骄人物,可这次却一反常态,不仅没有互相较劲,反而联手创立了一个名为‘天宪司’的组织。”

他的话语引起了周围人的兴趣,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人疑惑不解地问:“何以见得他们会合作?以往圣地出圣子不都是为了争夺资源和地位而明争暗斗吗?”

那名青年修士点点头,继续解释道:“据传他们志在为天下修士制定规则,维持秩序,不再让这乱世烽火连绵,生灵涂炭。”

落尘原本在一旁默默倾听,此刻心中却泛起涟漪。

他抬头望向天空,那日头高悬,云层稀薄,仿佛能透过它看到遥远的中土神州。

他微微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剑柄。

一位老兵重重叹了口气,感慨道:“若是真能如此,倒也是百姓之福,但这乱世之下,人心难测,他们能否力挽狂澜,怕是未知数啊。”

落尘并未言语,只是目光深邃地凝视远方。

那张坚毅的脸庞上,既有对乱世动荡的无奈,又有对世间可能迎来转机的期盼。

在这远离月华城喧嚣的边疆森林里。

众人的谈论声逐渐融入风中,化作一阵阵悠远的回响。

云舟察觉了落尘奇怪的举动。

凑上前来,问道:“落尘兄,何事惆怅啊?”

落尘沉吟片刻,最终吐露心声:“规则易立,人心难定。”

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又怎会甘心被几句规则所束缚呢。

但没有规矩,就只有少部分人得利,让天下苍生苦命,多有不公,却无可奈何。

这世道不算差。

但落尘觉得应该更好一点才是。

所以这世道终是熬人了些。

一行人历经数日的跋涉,终是抵达了边境线上那座繁华而热闹的小城——夜阑城。

这里的百姓虽处边疆,却仍能安居乐业,市井之中熙熙攘攘,叫卖声、嬉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独特的边陲画卷。

刚踏上这片土地,一股严肃而又紧张的气息迎面扑来。

一个身着铁甲、面色冷峻的军官突然出现,他嗓音洪亮,眼神犀利,仿佛锐利的鹰眼般扫过每一名新来的修士士兵。

他的训话严苛至极,每一句话都如同锋利的鞭子抽打着众人的神经。

尤其是对落尘和云舟这样的“新人”,更是毫不留情地指出他们的不足之处,趾高气扬的态度让人难以忍受。

但是落尘想着初来乍到,也不易惹事,于是和云舟站在队伍中,与其他人一样保持沉默。

因为这军官乃是练气九层的修士,算是边疆一等一的高手,所以没有人敢忤逆他。

在新兵入境的第二天,还没怎么适应边疆环境的新兵就一大早被叫了起来,等到集合完毕。

军官就开始训话。

军官迈着坚实有力的步伐走出关隘,他身穿镶铜边的黑铁甲胄,胸膛挺得笔直,脸上布满了风霜。

他的声音如同敲击战鼓般响彻在新兵们耳边:“你们这些嫩芽儿,到了这烽火连天的边疆就给我打起精神来!这里可不是你们老家那些安逸窝,不听话、没骨气的,趁早滚回去种地!”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的面孔,尤其是落在落尘身上时,那眼神中透露出的是居高临下的轻蔑与傲慢。

军官刻意停顿了一下,走到落尘面前,手指几乎戳到落尘的鼻尖上,“小子,别以为有点筑基修为就可以在这儿摆谱,我告诉你,在这千里之外的边陲,实力才是王道,懂不懂规矩?”

他冷笑一声,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甲,像是在炫耀自己久经沙场的威严。

周围的士兵们大气都不敢出,有的紧张地望着军官,面露敬畏之色;

有的则偷偷瞥向落尘,期待着这位新来的筑基修士如何应对。

只见落尘面色平静如水,眼中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他先是微微低头,似乎在默许军官的训斥。

然后突然间,他身形一动,犹如疾风掠过草原,瞬间出现在军官身后。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落尘的手轻轻搭在军官肩头,看似随意的动作实则暗藏力道。

军官正欲发作,却发现自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压制住。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落尘压制住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笑容中蕴含的挑衅意味让周围的新兵们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的如此迅速而自然,使得原本嚣张跋扈的军官顿时哑口无言,面部肌肉因屈辱和震惊而抽搐。

周围的士兵们先是一片寂静,紧接着爆发出低低的议论声,看向落尘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钦佩与惧意。

“你...你这还算筑基?”军官颤抖的发声询问,他之前之所以不怕落尘,是因为落尘虽为筑基但他自认为同境的佼佼者。

战场上军官也不是没遇到过筑基修士,但都能过过招,今日却被落尘单手镇压。

他自然面色难堪,毕竟之前他才嘲讽过落尘。

但是落尘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离开了队伍,去往了军队外,有人依稀记得,那是去临风镇的路。

没人问落尘去了哪,干了什么,这等修士,他们自认连谈话的资格没有。

硬要交谈,反而显得他们刻意了许多。

如此一来,落尘能交流的对象只有云舟了。

真是冷清啊,在落尘身侧。

自那日起,军官收敛了许多,落尘则如鱼得水,在这座天高皇帝远的边城中,更加悠然自得起来。

每逢从小城返回边关驻地时,落尘总是一袭白衣飘逸,腰间挂一壶陈年佳酿,酒香随风四溢。

虽然军纪森严,明令禁酒,然而落尘的实力摆在那儿,无人敢于轻易挑战。

每当夜幕降临,他会独自漫步在小城的街头巷尾,身影在灯火阑珊处摇曳,那一壶浊酒成为了他独酌时的伙伴。

士兵们私下谈论起落尘,更多的是敬畏与好奇。

他们知道落尘并没有做什么逾矩之事,相反,他的强大实力为边疆带来了安定的力量。

因此大多数人选择尊重这位看似散漫实则深不可测的强者。

云舟亦因落尘的声名,受到连带的尊敬,大黄灵犬更是陪伴左右,成了落尘独特身份的象征。

日复一日,落尘在这边疆之地潇洒自如。

他的身影融入了临风镇的日常生活,成为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而那些试图挑衅或者不满他行为之人。

也在见识到落尘的实力之后,纷纷选择了沉默或讨好,毕竟在这片远离皇权的土地上,拳头硬就是道理。

可落尘想讲点道理来着,他也不是不讲理。

于是,每天喝酒聊天,闲逛溜达,就成了落尘的日常。

如此过去几月,天气渐冷,边疆的冬天来得更早。

那天,落尘从城中酒馆出来时,天地间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洒落在边陲驻地,雪花在风中旋转飞舞。

夜幕降临,整个世界被厚厚的白雪覆盖,只有偶尔几盏昏黄的灯火在雪幕中摇曳,给这寒冷的夜晚带来一丝暖意。

落尘进了边陲驻地,今日大雪,不宜练兵,所以路上一个人也没有,都在营帐内取暖。

借着微弱的灯光,落尘的目光穿透纷飞的雪花,在城墙上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云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