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大殿,依旧是熟悉的光景。只是不见当日群臣,唯余庄羽、廉安二人。“那人,竟然逃了。。。”廉安站在下首,望向上方桌案后的庄羽,一时有些难以置信。“准确地说,是消失了,”庄羽适时地纠正道,“若是逃走,自然有迹可循,但他那日却着实没有在大殿上挪过半步,身体就逐渐虚化甚至消失,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渊族入侵、神秘男子、再加上足足昏迷三日的你,眼下,当真是多事之秋啊。”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庄羽看着桌上的文书,而廉安看着庄羽。最终似是受不了这份沉默,廉安单膝跪地,朗声说道:“陛下,我请求前往下界一趟。”听到这个有些出乎意料的请求,庄羽目光微动,平淡地问道:“为何?”“那人自称有我母亲的下落和关闭渊界的方法,并说会在下界等我,我想去一探究竟。”
“天姨。。。”庄羽盯着桌案上文书的目光移向廉安,“那男人还说了什么有关天姨的吗?”廉安点了点头,回道:“据他所说,我母亲很可能就在下界。”“下界?”庄羽眼神幽然,过了片刻才对着下方的廉安说道:“此事我会另遣人去操办,你无需再为此劳心了。”
廉安听闻庄羽的答复不为所动,依旧单膝跪地恳求道:“即便如此,我依旧想到下界看看。兹事体大,我们不能。。。”
庄羽摆手打断廉安示意后者不必再说。“下界一事的确不可忽视,但你尊为战王,如今渊族入侵,前线告急,不能没有你镇守。况且你之前从未去过下界,着实不妥。下界若有结果,我会立即通知于你,你大可放心。”“可是。。。”
“够了,”庄羽敲了敲桌案,“廉安,君命无违,你可以退下了。”廉安见庄羽下了逐客令,本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张了张嘴,只说道:“臣,告退。”转身离去,庄羽的声音却又在身后响起:“廉安,若无神君令,万不可擅闯虚界门,神族,终究还是有‘神禁’的。”廉安迈出大殿的步伐登时一顿,微微侧头,回道:“臣,不敢忘。”随即迈出大殿,渐渐隐没于庄羽的视野。
是夜,王宅演武场上,廉安看着一大群向自己冲来的渊族,手中剑光逐渐凌厉。下一刻,廉安身若疾电冲入渊族群中。一式剑气开路磅礴的剑气登时将大片渊族拦腰斩断,无数渊族当即消散为漫天的虚数粒子,廉安身前当即也清出了大片空地。
“吼——!”立于空地正中,又是数头渊族朝着廉安扑来,形成合围之势,没有任何闪避的余地。廉安凝神聚气,整个人仿佛雕塑般一动不动,数头渊族见廉安似乎没有反抗的意图,纷纷扬起自己的手爪或拳头,欲要给廉安致命一击。而也就是这个瞬间,几头渊族大开大合的攻击在刹那间将自己的弱点暴露无遗。
“唰——!”而也就是在这个刹那,廉安将体内积蓄的能量尽皆释放。下一瞬,廉安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几名渊族的攻击纷纷扑空,而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几名渊族的身上毫无征兆地多出一道狭长的剑伤,都是不偏不移地划在了各自的弱点之上。一剑封喉!几头渊族连痛嚎都没来得及发出便生生倒地化为了大量虚数粒子消散开来。
但战斗仍未结束,场上依稀可见廉安的残影化为一道流光穿梭于一众渊族之中,好似一柄镰刀在肆意收割着众渊族的生命,一剑封喉,皆是一剑便足以了结一头渊族。每当挥出一剑,那么下一剑便会毫不犹疑地挥向另一头渊族。
流光定影,廉安的身形显现,回首看向场上近乎少了一半的渊族,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
“呼——”一道疾风掠过,一头狼行渊族以迅雷之势朝着廉安飞扑而来,只是眨眼间便已快抵至廉安身前。
廉安空出的左手如无垠的瀚海般将体内与周身能量汇集于掌心,仅仅在呼吸间便已在掌心处凝聚出一个小巧的金色雷球,名为:心雷!心雷虽小,但周遭却不断迸溅出道道金色雷光,其上散发的威能将其所经过的每一寸空间都加以扭曲,让人丝毫不敢小觑它的威力。
左手握拳,心雷融入廉安的手掌之中,金雷在廉安的拳头上仿佛精灵般不断跃动,一时间让人看的心惊不已。
“滚。”廉安一字吐出,一拳重重挥出,正中狼型渊族头颅。下一刻,仿佛是撞上了一座雄伟的山岳一般,狼型渊族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出,砸进渊族群里,嵌进下方的雪脊寒铁之中。
看见砸进一众渊族里的狼型渊族,廉安便已知晓这场战局已经终了,缓缓转身,仿若闲庭信步,但却是仿佛触动了什么禁忌的开关一般,狼型渊族的身体顷刻间宛若气球一样开始剧烈膨胀,仿佛是体内有什么东西将破体而出似的,狂暴的能量肆虐体表的毛发间隐隐有金色雷光闪动。
“轰!!!”再也承受不住体内狂暴雷光的肆虐,狼型渊族的身体猛然爆开。空气仿佛静止了一瞬,但下一刻空间便受到了强烈扰乱,暴虐的雷光肆意蒸发着它所接触到的一切,其光芒之盛,好似烈阳般耀眼。等到光芒散去,一切归于寂静。原本被心雷所笼罩的地域早已变成了一片焦土,哪里又看得到什么渊族的影子?
默然地坐到一旁,廉安眼神莫名,今夜的他无心战斗,战斗对他来讲不过是此时用来一泄心中郁闷的工具罢了。他不明白庄羽为何会这样反对他前往下界,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当如何。返回前线?还是。。。硬闯虚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