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岁看老这个事情，在池凉身上一点都不好使。

池忱倚在墙边，看着眼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几个孩子，漫不经心的想着。

池凉小时候是个极其活泼的女孩子，皮实且没有心眼。

池忱还记得，池凉4岁去国外拜访文家时发生的事情。文家在国外的房子有个后院，院子里的歪脖子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窝小鸟。池凉刚到文家没多久，就被文家的小儿子哄着爬了这棵歪脖子树。

小姑娘皮实又胆大，要不是下树的时候被树杈划破了后耳的皮肤，一屋子的大人也不会被文家小儿子一声比一声高的“表妹要死了”吸引过去发现这件事。

孩子小的时候总是烂漫又可爱，真挚得惹人心软。

池忱想着池凉小时候的事，冒着一层青茬的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文友宁送走池凉的几位同学，转头就看到了这一幕。

前来吊唁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刚还“热闹非凡”的灵堂瞬间变得寂静起来。

文友宁学池忱倚在墙上，看着被白色玫瑰簇拥着的黑白照片，突然开口，“照片不太好看。”

池忱扯着嘴角笑了下，“时间紧，随手从家里拿的，不是她喜欢的颜色。”

“也不好说，”文友宁想了想表妹之前干过的一些事，补充道，“她应该不太在意这些，都一样。”

小时候哄着池凉上树的文家小儿子已经长得跟他差不多高了，池忱把这句话在心里过了遍，忍不住发出一声“时间过得真快”的感慨。

池忱这前半生，青年丧妻，中年丧女，命运将他的头发砸得有些花白，脊骨却依旧直挺挺的。

文友宁拍了拍他的肩膀，“您去休息会儿吧，我陪她说会儿话。”

怎么说也不是年轻人了，撑着三天没睡已经是极限，池忱拖着困倦的身体离开，将最后的这点时间留给文友宁。

文友宁取了支新鲜的白玫瑰，轻轻放在遗像前。

这张让他们猜测“池凉不会喜欢”的照片，其实拍得极好，黑白照片上的池凉温柔地笑着，目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