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我们不可能答应,或者说不可能让码头上全都是他的人,所以他只安排了五千,剩下的我们得自己想一些办法解决。”
“他保证了他的利益,随时随地可以瘫痪一段时间码头的运转,同时也避开了我们的底线。”
爱德华听完后有点郁闷,“我没想过会这么复杂。”
他父亲其实并没有多不满,反而鼓励他,“你可以多想一想,站在他的立场,站在我们的立场去思考,你就会发现,这么做的好处了。”
“你可能没有什么天赋,但只要多思考,至少不会太蠢!”
爱德华问道,“那些工人们现在怎么办?”
执行董事无所谓的回答道,“晾一会再说……”
蓝斯在楼下就让沃恩离开了,他现在的身份稍稍有点尴尬,如果工会那边打算把他开除,那么蓝斯会让他来帮自己做事。
沃恩能力还是有的。
不过他认为工会现在很大概率不会动他,就算要动,也是在这件事情完全平息之后。
码头上开始逐渐的复工让很多人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码头管理公司也开始准备和使用码头的公司,企业进行谈判了。
现在他们没有了“罢工”的武器,想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这是一个艰难的事情!
大批的难民因为有地方工作,并且能免费的吃一顿午餐而兴奋的说不出话来,每个人都非常卖力的干活。
这让那些本来还打算偷懒的工人们,都不得不开始卖力气干活。
一方面他们不愿意被这些难民工人比下去,另外一方面,他们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自己的面子的。
虽然不太值钱,也可能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但至少他们不想比这些难民差。
这就是内卷,连同那些非法移民工人也被迫卷起来了,这些难民显然能够让公司赚得更多。
如果他们表现得不够好,他们很担心自己的工作会不会被那些难民工人所取代。
码头上出现了少见的那种充满了激情的工作浪潮,这也让那些现在暂时失去工作的工人们闷闷不乐。
那些难民干得越是热火朝他们,他们也就越是郁闷。
“要不……算了吧。”,一些人站在码头的铁丝网外,隔着铁丝网看着里面忙碌着的身影,“其实我们已经达到了我们最初想要得到的目的,我们不应该继续提高要求。”
“我听说他们已经和公司重新签订了合同,每个月都涨了十五块钱,而且每天还能多半个小时休息。”
他身边的一些人也颇为支持他的看法,“马上账单就要来了,如果现在我们不能回去工作,我很担心他们会不会把工资发给我们。”
周围几人的情绪都不太高,明明他们这个时候应该感觉到很爽才对!
每天都可以睡到中午才起床,也不需要拖着疲惫的身体日复一日的去做一些无聊的工作。
当别人在烈日下很快把自己弄湿的时候,他们却可以在这里或坐或站的吹着海风,享受着悠闲的时光。
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他们总觉得有一股子彷徨迷茫的感觉。
铁丝网后的那些人越是忙碌,他们越是空虚,越是不安。
最初说话的家伙“呸”的一声把口中已经咬成一丝丝的火柴吐了出去,转身朝着后面走去,“走,找他们去,让他们和公司谈,我们接受现在的条件。”
其他人也作出了决定,跟着他一起。
其实不只是他,很多工人们都感觉到了不安。
如果码头这边真的把他们都开除了,就算全国都罢工声援他们,又有什么用?
他们已经丢掉了他们的工作啊!
所以已经有不少人找到工人代表,要求他们去和公司谈。
事情已经开始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克利夫兰参议员动用了一些自己的人脉关系,很快各地媒体都开始报道这边发生的变化,工人们积极的要求复工,金港码头的工作秩序已经恢复,罢工正在走向结束。
八月份的第一个周末,蓝斯穿着非常严肃的正装出现在金港公墓的告别室里,这里布置得像是一个小教堂,里面放着一个精美的棺材。
保罗双手交叉放在胸口躺在里面,他身边摆满了鲜花。
今天是他的葬礼。
多佛带着他身边那些已经意识到大事不好的人炮灰苏木里岛之后,家族长的叔叔辈的就把多佛那一系的人都清理了一遍。
现在,是时候让保罗下葬了。
阿尔贝托坐在了第二排,按道理来说他是坐不到那个位置的,但是最近他一直活跃在帕斯雷托家族事务中,并且得到了弗朗西斯科的信任,所以他才有资格坐在第二排。
随着流程不断的推进,接下来就是悼念了。
一些亲友可以上去说点什么。
人们似乎都有很多想要说的,他们依次上去,有些是严肃的,有些是沉闷的,但也有一些让人听了之后想笑的同时还有些心酸。
阿尔贝托也上去了,他走到了棺材旁边,扶着棺盖弯下腰,他轻声的说了一点什么,没有人能够听得清楚。
随后他来到了主持台上,扶着主持台,看着这些人。
“前面已经有很多人说了我想说的,或者我想听见的话。”
“保罗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我们因为各种各样不同的原因和他结识,他像是我的兄长,又像是我的老师,把我从苏木里带来联邦,让我在这里拥有了我今天所拥有的一切。”
“他赋予了我新生!”
“我们本应该一直相处下去,但是……他现在躺在这里,我不想说那个狗娘养的名字,但我发誓,我有一天会把他带回来,把他的血浇灌在保罗身边!”
他说着顿了顿,目光在几个人的身上稍稍停留,“西斯科是保罗钟爱的儿子,也是帕斯雷托家族合法的继承人,我会遵从保罗的愿望,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家主!”
“如果有人试图伤害他,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攥着拳头在主持台上砸了一下,“血的代价!”
悼念结束之后,就是告别,在他妻子和儿子的恸哭中,棺材盖缓缓的闭合,然后他被送到了挑选好的墓地边上。
这附近有很多帕斯雷托家族成员的墓碑,他们死后都会被埋葬在这附近,包括那些还没有人的墓地,都已经被买了下来。
苏木里来的牧师开始念悼词,他们不相信联邦的上帝会保佑他们,所以特意找的是苏木里的牧师。
伴随着最后一项流程结束,蓝斯依序送上了手中的鲜花,一行人站在墓穴边上,看着弗朗西斯科把第一捧土泼进去。
保罗的兄弟们开始把土倾倒进去,现场的气氛十分的悲凉。
所有人,不管是真情实意还是虚情假意,都露出了难过的表情,但只有一个人例外——
墓碑上的保罗!
墓碑上的保罗侧身扭头露出笑容看着墓碑前的人们,很快就有人开始垂泣。
当最后一锹土被夯实,葬礼也到了尾声。
他们开始和宾客道别,很快就轮到蓝斯。
“下周或者下下周保罗的一些东西……要进行分配,我担心有人会在这个时候闹事,你得来一趟,帮帮我。”
阿尔贝托看起来和以前已经有了一些不同,身上多了一股锐利的气势。
蓝斯点了点头,“给我电话!”
他转身看向弗朗西斯科,走过去也和他拥抱了一下,“你父亲虽然离开了,但他会在天国注视着你。”
“你要坚强,你还要照顾你的家人和你的母亲,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弗朗西斯科的眼睛一直都是红的,他抿着嘴,点着头,“谢谢,谢谢你能来,蓝斯先生。”
阿尔贝托纠正了一下他的说法,“是蓝斯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