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眺破罐破摔的笑道：“贱命一条，死于她手，乐意之至。”

姬无慨漠然看他一眼，站起身。

接着动用无色石的手镯，打开一道黑色旋涡，便是准备要走。

“我管不了你。我做这一切，是为了弥补我的过错，但我警告过你，若你拿不下这棋局，那便该用我的办法了。”

待姬无慨飘逸的身影消失，陆眺暗骂一声。

“妈的，疯子。”

差点忘了，人非血肉，最是心狠手辣。

陆眺这邪修行事，还要顾及一个玉莲衣的想法。

而姬无慨……

与他淡泊的外在不同，他为了维护他的“道”，为了让旧神重生，可以不择手段。

修仙界人人皆知，飞徵宫成立不过百年，前身乃是天机阁。

可是，无人得知，当年天机阁为什么放着好好的东洲地盘不打理，举宗跑到了天上去？

那艘庞大的钢铁飞舟，也是修仙界一奇观。云海之上，混沌沉淤的挤压，化神也耐不住几息，它却可以穿行其中，如鱼得水。

飞徵宫主更是神秘，生意做大，却从未露面，丝毫不在乎与四大洲的联系。

陆眺也曾好奇过此人，便是准备用不可名一探究竟时，对方先一步找到了他。

姬无慨看似不过元婴，却不惧他这化神邪修。

二人初次照面，便是一言不合，下了杀招。

只因飞徵宫主名不虚传，当真是无所不知。

他知晓陆眺的秘密——

“为解救玉莲衣，你杀了封魔人段逆。”

姬无慨徐徐道来，个中细节，他无一不晓，简直像是亲眼所见。

彼时，陆眺虽不知他如何做到，有何能耐，但知此人断不能留。

他先行试探：“邪与道，不两立，本尊抹杀一道修，还需给你这飞徵宫汇报不成？”

姬无慨以元婴之身，应对化神游刃有余，避开了陆眺的所有杀招。

“你言之凿凿，无用。且要看玉莲衣知晓此事，会如何想。毕竟，那段逆虽是封印她之人，却也与她日久生情，此情非彼情，是胜过男欢女爱的共鸣。”

然而，段逆死于陆眺之手，死在玉莲衣最爱他的时候。

此言一出，陆眺收了浑身戾气，准备聆听姬无慨的条件。

飞徵宫主不会无缘无故找他，总归是要他做些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事。

“说出你的条件。”

但没想到，姬无慨却是要打听段逆的事。

这是一场合作。作为交换，姬无慨说出了他的来历。再是邀请陆眺进入飞徵宫，见识了他的能耐。

姬无慨递出橄榄枝，要与他同谋。

“告诉我，段逆死前，究竟与你说了些什么。我可以帮你，有我在侧，你之大业，如虎添翼。”

“你为什么想知道？”

“万物算法，皆有流向。段逆的遗言，对我来说，是一道不可或缺的信息。”

段逆说了什么？

一段需他了却的因果罢了……

陆眺垂下眼，将自己的头埋在她的香肩，再一次进入了幻象。

姬无慨要他远离她？

他若照做，他便不是陆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