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玉清问。
只见奶娃娃摇了摇头,小手紧张地拽着衣角,眼睛却直勾勾盯着玉清的一举一动。
玉清觉得有些有趣,便问她:“你可愿意拜我为师,做一个剑修?”
过了一会儿,奶娃娃点了点头,开口叫了句“师父”,玉清弯起了眼:“倒是讨喜。既拜了师,师父为你取个名字”。
小徒弟坐的端正。
“本想为你取名鸣玉,但看你的贴身衣物,你应当是姓李,就叫李鸣可好?一鸣惊人的鸣。”
李鸣歪着头,好像没有明白师父在说什么,半晌才回了句“谢谢师父。”
李鸣在满月峰住了下来。好在她年纪虽小,却有基本的自理能力,不像同龄幼童还无法控制自己睡眠和排泄,也会自己用筷子吃饭,这让玉清松了一口气。
尽管为徒弟起了“李鸣”这个大名,玉清私下还是喜欢叫“鸣玉”这个小字。玉清觉得这孩子抱着她不放,定是喜欢她,合该名字里带着玉字的。玉清和她的道侣也总是“小鸣玉”“小鸣玉”的叫着。直到李鸣七岁开蒙,才搞清楚自己的名字不是李鸣玉,而是单字一个“鸣”字。
长意宗的弟子上山时,都会选择自己的本命武器,大部分弟子都会选择一把轻剑,而后修习弦月剑法。李鸣上山是还是个稚儿,玉清的道侣元月便为她削了把小巧的木匕首,让她拿着玩,还刻了个“鸣”字来彰显它主人的身份。玉清总是笑着说他太宠李鸣。
“不,我这不是宠,是爱。”元月一本正经。
“有何区别。”
“我只是小鸣玉的师夫,并不高她一等;我也没有想过要掌控鸣玉,何来的‘宠’字。”
“是我用词不当。”玉清一怔,“你说得对…对自己的孩子自然不该用‘宠’字…我这一宗之主竟没想到这一点…”
元月环住玉清,下巴放在她肩膀上,“不要总是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玉清,你很努力也很细心。而且长意宗如今上下亲如一家,相亲相爱,正是因为你是宗主。”
玉清合上眼,叹了口气。
长意宗很注重弟子的教育,小于20岁的弟子上午要在山顶的学堂读书,下午才在山脚练剑。医修的弟子则在山的另一侧——毕竟炼丹房和药坊经常发生一些小事故。
玉清每天都会去盈凸山看弟子们练剑练功和学习。年纪小的弟子有时会调皮,欺负凡世请来的先生,玉清和长老们会挨个敲他们的脑袋警告;而年纪稍长的弟子,又容易因为争强好胜而频繁切磋,玉清也只能每天都随机巡视,让医修的弟子们随时准备着,正好试验一下自己的功课。
李鸣长到四岁才开始拿着师夫送的小匕首在山里乱跑乱砍,五岁开始跟着师姐师兄们做模做样的比划,七岁开蒙终于坐进了学堂里。学堂里的弟子年纪小的也有十三四岁,玉清不得不单独请了一位颇有名望的先生为小李鸣开蒙。幸好李鸣在课堂上也像在练功场一样乖巧,早晨在林子里散步时也会拿着书本感受清风微抚。玉清和元月偶尔会远远望着独自散步的李鸣,或许李鸣长大些和师姐师兄们有了共同话题就会活泼些吧,元月心想。他没有养育过孩子,不清楚小孩子是不是天性就是活泼的,但总觉得这小徒儿过于安静了些。“随她去吧。”玉清总是这么说,“不爱说话有什么,安静些活泼些各有各的好处。我们鸣玉只是天性安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