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切说来也简单,不过是棋盘上黑白二子的博弈,但龙虎争鸣的气势却是实打实的,更为诡异的是,寻常人以为定是两位国手博弈,其实不然,如此棋局只为一人所下,那就是坐在书桌前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面若冠玉,鹤眉星目,风度翩翩,微翘的眉毛下竟生了一副青楼女子看了都羡慕的狐狸媚眼,虽然隐隐与其气质有一丝不符,但仍不失一副好姿态!
此时狐眼男子端坐在黄梨木椅上,看着眼前的棋盘上,凝神屏气,深思不已。椅子背后,有一名矮小的侏儒跪在地上,汗如雨下。
狐眼男子看着棋盘上不断变化的二子,笑了一下。
侏儒身躯一震,本就瘦小的头更是越来越低,几乎要碰到地上。
“这一局,虽说最始不是我执子,但有着‘那人’的先手,怎的讲,稚童般胡乱出手也会占尽先机,纵使一颓再颓,我也有办法置死地而后生,如今却是诡谲了,真叫人看不真切,一变再变。”
狐眼男子想着。
“不过也好,这世间没有一模一样的棋局,水再浑,小鱼儿也尚在手掌之间,如今对面已经换了不知多少棋手,怎的,怕了不成?好男儿生死不过头点地,千年大劫又如何?怕他做甚?”
“你等瞻前顾后,我便偏要他这池塘里的水更浑!”
狐眼男子一手搭在腰间,一手置于脑后,毫不在意,敞开胸膛,放声大笑,几乎要把眼泪笑出来,如若不想干的人看来,男子端坐时气质如空谷幽兰,哪成想竟豪放至此,端的是一个反差!
好一阵,狐眼男子才从那癫狂的笑声中走出来,瞥了一眼跪在地上浑身湿透的侏儒,眼底闪过毫不掩饰的厌恶。
窃道者而已!
这侏儒弱归弱,但他身后站着方外庭!
那方外庭可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不说别的,单论博奕之术那个不知为什么而号称“周郎”的仍能稳压自己一头,可见这几百年来逐渐打出名气的方外庭却实是卧虎藏龙,但已是成名多年的棋道魁子之一的他并不十分放在眼里,藏龙卧虎如何?大燕国祚千年,不还是归于黄土了吗?更何况这群为上天所弃之人。
修道者多行伐天之举,话虽这样说,但其实是天道给这些钟灵敏秀的所谓万物灵气之长们留下的一条规则漏洞罢了,好在苍天无眼,修道者夺天地之造化,窃万物生机也视若无睹,修道者能留一条小命而窃窃自喜,更是制定下严格的等级划分,由此也就有仙凡两别一说。
至于那些不被天道垂青之人,为天弃之人,向来被所谓天之骄子们所不容。
“就是建国又如何?大燕之前春秋多少小国?一样死在红尘里。区区蚍蜉还真望想撼树?可笑可笑。”
想到这里,狐眼男子也就无所谓侏儒的失败,在他眼里,无用之人自然无能,好在还没影响到大局,就随这群小丑去跳梁吧。
刺眼的阳光射入屋内,狐眼男子伸了个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起脚,迈过侏儒用力磕头导致血流如河而弄脏的地板,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等他走到门框的时候,忽的折返回来,在侏儒惊惧的目光下拿起黑子,随意的扔在棋盘上的角落里。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出脏旧小院。
太阳灼热的光刺的人眼睛疼。
狐眼男子笑了一下。
远在万里,流云才能到达的天边,京城里一间虽小但精致的小院里,深处的小房间没有一丝一毫的阳光,无边的黑暗笼罩下,孤零零的房间里摆着一副与龙虎关狐眼男子家里一模一样的棋盘,黑子同样,嘀嗒一声落下。
黑暗中,一道嘶哑的声音穿了出来,好似活死人,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