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禾忠良话说完,禾满立即大声喊出,而后意识到自己出卖了亲哥哥,遂又嘟嘴,小声嘀咕:“是阿兄说要有备无患才给我的,还说爹爹不会生气的,其余我一概不知。”
“好小子,”禾忠良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
禾满垂眸,在心里默默祷告:对不住了阿兄,爹爹这次不知又要罚我什么,谁让你平日里不帮我,而子钰现在也不在身旁,所以就只好委屈一下你咯。
很快马车回到将军府门前。
车刚停,还未稳,禾忠良怒气冲冲地走了下来,直奔禾沉院落。
“那臭小子人呢?”找了一圈,禾忠良都没找到禾沉的身影。
“将军,”禾沉贴身小厮铭山在旁怯生生回答:“公子说有急事要去秦府一趟,今夜不回府了。”
禾忠良强压住心底怒火,问道:“他能有什么急事,竟是一夜都不归府?”
铭山只死死垂头,不敢多言。
自然是躲自家父亲的怒火。
禾满什么德行,当亲哥哥的禾沉怎么可能不知道,原就没想着她能为自己保密,不主动揭发就已不错。
是以,禾忠良二人刚离开不久,禾沉就快马加鞭躲进秦府,甚怕禾满一上车就全盘托出,禾忠良半路杀回,而他却来不及逃跑。
只要今夜他躲过一劫,明日父亲定会消气,而过后他又是铮铮一副铁骨。
禾忠良冲着院外怒吼:“我倒要看看他躲得过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转眼又指着铭山,“你现在去告诉他,明早若还未回,那他就改姓秦吧!”
果然,对待儿子与闺女的区别,一目了然。
铭山得令,旋即赶去秦府,把话连带着语气,原封不动地告诉给禾沉。
……
翌日清早,朝晖初露,霞光破云。
街市上商贩们刚睡眼朦胧地找到摊位准备出摊,就被忽的两股劲风吹得立马精神抖擞。抬头望去,只余一道急促的马蹄声在街道上回旋。
很快两匹骏马停在将军府门前,两名青年男子从马上一跃而下,直奔府内。
来人正是被自己亲爹吓得一夜未归的禾沉,还有大清早被兄弟拽过来当挡箭牌的秦子钰。
很明显,昨晚禾忠良的威胁起到作用。这不,今儿大清早,禾沉顺上秦子钰,一股脑爬起来,跑得比兔子还快,是真怕亲爹让自己改姓。
“爹,儿子回来了,儿子带着子钰一起来给您老人家请安了!”
禾沉一进门就冲进禾忠良院内,大声喊着。
要的就是让他猝不及防,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前,自己已然全身而退。
但禾沉还是高估了自己在禾忠良心中的位置。
甫一推门,瞧见禾忠良端坐在椅子上品茶,禾满则在一旁恭恭敬敬地站着。
好久,座上人才悠悠开口:“子钰回来啦,正好,师父刚得了包好茶,快过来尝尝。”
却是丝毫不提禾沉,更是对方才的话置若罔闻。
秦子钰只得默默给禾沉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老老实实走到禾忠良跟前坐下,陪他品茶。
禾满则还是乖乖站在一旁,垂着眸,若无其事地扣着手中的小扇子,仿佛对禾沉的归来毫不知情。
见状,禾沉只得抿下嘴,闭口不言,静静杵在门口,不敢妄动。
两刻钟过后,见禾忠良品完盏中茶,禾满立即贴过去,阿谀奉承道:“爹爹,您饿不饿啊,不吃早膳怎成啊,您可千万别饿坏身子……”
“你也给我站过去!”
禾忠良“铁面无私”地打断自家闺女的奉承。
“怎的我也要站,”禾满不乐意,“我明明已经及时检举了……”
禾忠良面无表情道:“他是主谋,你是从犯,你俩都彼此彼此。”
禾满只得乖乖闭嘴,而后不情不愿地挪到禾沉身边站好。
“死丫头,你还真是墙头草啊!”
不等禾满反应过来,禾沉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以示对她作为叛徒的惩罚。
“阿兄,你这话好没道理。”禾满看向身旁人,“难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今日才知吗?我看你就是单纯想找我撒气,难道你对爹爹的处罚有异议?我这就替爹爹打回来……”
说着她想伸手敲回去,但毕竟身高摆在那儿,手还未伸出去却被禾沉一把钳住。
随后俩兄妹你一拳我一脚,打在一起,把方才沉寂的屋子很快搞得乌烟瘴气。
“行了,”见二人闹得差不多了,禾忠良才开口劝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老实不了一点儿。你们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得下,咳咳……”
“师父千万别大动肝火,要保重身体啊。”
秦子钰及时给禾忠良斟了杯茶,以安抚自家师父的心绪,“阿沉和昭昭这次也是为大局着想,虽稍欠稳妥,但到底功大于过,您实在不必揪着不放,”他给禾满使眼色,“他二人已知错了。”
“对对对,子钰说得对,我们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禾满立马会意,脑袋点得跟舂米似的,以示对秦子钰的话深感赞同。
“可以不再追究,不过,”顿了顿,禾忠良视线落在禾满身上,继续开口:“昭昭,你此行去芜州,必须要向爹爹保证,老老实实,安安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