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二章 神京第一楼:春归。(2 / 2)从北海砍柴人到贾府小祖宗首页

红衣侍女推开门扉,一股更加温暖而细腻的气息扑面而来。

是冬日里独有的温馨与雅致。

中央摆放着一张黄花梨木圆桌,周围摆了四张方椅。

桌上铺着一张绣有寒梅傲雪图案的锦缎桌布,边缘以金线勾勒,显得既华丽又清雅。

几案中央,一套精致的青花瓷茶具静静地摆放着。

轩窗前,是一张檀木矮几。

上面摆放着一张桐木为面,梓木做底的七弦琴。

几案前后只有两张柔软的坐垫。

旁边还有一只小巧的暖炉,炉中炭火正旺,不时发出噼啪轻响。

为这静谧的雅厢增添了几分生气。

一股淡淡的暖香与木炭的微烟交织,驱散了外界的凛冽寒风。

陆辞不客气地落坐矮几前,抬手试了试琴的音色。

悦耳清脆!

他凭借脑海记忆,以及肌肉反应,凝神细想一遍曲调。

须臾,陆辞认真地将长安三万里的曲调,抚了出来。

一曲毕。

室内骤然响起五道清脆的掌声。

有两道是炮酒的,其中三道,是两女一男。

左前方的那位女人,年约四旬,却保养得宜,风韵犹存。

她身着一袭暗红色织金锦缎长袍,领口与袖口皆以黑色蕾丝镶边,既显尊贵又不失风情。

发髻高挽,插着几支镶嵌宝石的银簪,额前垂下一缕细碎的刘海,为她平添了几分温婉。

她的五官虽非绝色,但眉眼间透露出一种历经世事的沉稳与精明。

右前方是一位男人,五官略,年约三十,身材魁梧。

憨厚的笑容带着几分机敏,一头乌发却捯饬得油光发亮。

正前方,是一位不足双十年华的女子。

她的穿着让陆辞于心里大呼一声。

握木!

这女子穿着深V啊!

那模样看起来,仿佛里面藏了两只大茶盖。

咳咳!

等陆辞定睛看去,对方里面穿的是宝蓝中衣,里面是一件肉色抹衣。

偏是那件抹衣,才会让陆辞误以为对方穿的是深V。

她外披一袭轻盈如烟的月白色纱裙,裙上绣着细腻的桃花图案,以银线勾勒,添了几分仙气。

五官精致如画,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

柳叶眉下是一双秋水般清澈的眼眸。

樱桃小口不点而朱,和陆辞目光相视,她抿唇轻笑福身施了一礼,浅笑时梨颊生微涡。

矮身瞬间,其发髻之上,镶嵌着翡翠与珍珠的凤凰步摇,轻轻摇曳。

“这种曲调,让人乍一听,顿觉新鲜,却又极其悦耳。读者公子大才,请受小女子、玉清竹一拜。”

玉清竹扬了扬秀眉,睫毛轻颤,秋水般的双眸泛过一抹涟漪。

她将白晳的玉手上下交叠置于腹中,再次朝琴案后的俊美公子,屈身施了一礼。

“这位读者…老爷,没想到还能抚得一手好琴。奴家张妈妈,见过读者老爷。”老鸨张妈妈,定睛仔细打量着席垫而坐的陆辞。

“鄙人宋大福,见过读者老爷。”龟公宋大福抱手行礼。

陆辞朝三人颔首,先是看了一眼玉清竹。

这种花魁素来多才多艺,想必音感会比普通人强上几分。

念及此,随即清声道:“三位有礼,不知清竹姑娘,可有听清曲意?”

“如果让你配上我这个曲调,能否将‘长安三万里’这首歌谣,清唱出来?”

玉清竹垂眸细想一会,螓首微抬道:“方才我过来前,公子已经抚了一小会。奴家记不全,烦请公子再抚琴一次,清竹洗耳恭听。”

陆辞不再多说,垂眸双手置于琴弦上面,再次认真抚上一遍。

“可有记下?”

“谢公子赐曲,奴家记下了。”

陆辞听后,将琴身调换一个位置,而后从坐垫起身。

玉清竹瞧见对方这个动作,玉容微微绯红,就在前端坐了下去。

最后将长长的袖袍搁在几案上面,玉手轻轻抚在琴弦上面。

她先是轻快地抚了一小段他曲,找了找手感。

须臾。

琴声如潺潺流水,悠扬婉转,让人沉醉其中,仿佛置身于山涧溪流之中。

陆辞眸光一亮,这女子手艺不错嘛。

玉清竹微微阖上美眸,仔细回忆了片刻。

‘长安三万里’柔美的旋律奏响在室内。

不多时,一曲毕。

张妈妈和宋大福都拍手叫好。

玉清竹试弹了一遍,继而歪起头,忽闪着两只杏眸,直勾勾地看向陆辞。

陆辞见状,点了点头说道:“弹得不错,没有错音。”

得到肯定,玉清竹脆声道:“奴家献丑,还请公子聆听唱腔,恭请指教。”

少顷。

陆辞眸光一怔,她的音色虽说和李云霄不同,但她的唱腔却也不差。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临其境,还是因为环境之因。

陆辞发觉,玉清竹的音色,还真不是盖的。

她在里面加入了江南水乡的腔调。

让人听起来清悠婉丽、细腻入微。

不多时。

一曲歌谣毕。

玉清竹再次抬头,察觉妈妈和宋大福那陶醉的神情,她情知这首歌谣,势必会席卷整个神京城。

“不错,清竹姑娘,果然名不虚传。”

得到陆辞的肯定,玉清竹坐在席上欠身一礼。

随后让侍女奉上纸笔,她要马上将曲子谱写出来。

恰在此时。

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扇耳光以及恼怒的声响。

“啪”!

“你不是说,清竹她今晚的身子不适?为何却又见了外客,好你个春归楼,竟敢诓骗爷们,信不信爷们把你这个破楼给砸咯。”

“张妈妈和宋大福呢?给我死出来,我数三声,再不出来,便把你这个破楼砸了再烧。”

“直娘贼,竟然在里面上了栓!难道已经干上了?”

玉清竹仿若没有听清外面的声响,此刻的她全神贯注,心无旁骛地挥笔书写。

宋大福和张妈妈对视一眼,前者随后将门栓启开。

“哎哟!原来是小阁老到了,有失运迎有失远迎,小阁老,快请进。”

宋大福侧开身子,欠身作请,继续说道:

“小阁老有所不知,清竹姑娘真是身子不便宜。”

“下午归善堂的柳大夫,还赶来瞧过。柳大夫开了方子,又叮嘱楼里好生照顾清竹姑娘。”

“切记这几日,勿要让她见客,不然的话,恐会拖跨身子。”

“这不,楼里收到一首好词,这事惊动清竹姑娘,她拖着恙体,眼下正在里面谱曲呢。”

宋大福的那声小阁老,让陆辞呼提眉头轻皱。

能被尊称为小阁老的,那么对方的父亲,必然是内阁首辅。

不言而谕,来人是内阁元辅商公的儿子。

按理说,商公是他父亲的恩师,那他自是矮了对方一辈。

这还提莫的是友军!必须装作不认识。

尤让陆辞头疼的是。

这还是一位嚣张跋扈的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