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麦麦。”

孙久盛抬起头。

“麦麦，是你呀。”榆花喊。

麦麦不搭理她，直直地盯着孙久盛。孙久盛觉得她的年纪和榆花差不多，模样愚厚。她盯了一阵，抿紧嘴，眼泪落下来，嘟囔：

“哥，你上哪去了，娘想你想死了。”

孙久盛的眼眶竟然红了。

瘸腿男人站到麦麦身后，也怔怔地望着孙久盛，胡子七八拉茬的。

麦麦开始抽泣。

孙久盛内心痛了一下，眼睛里蕴起泪水。

麦麦只是抽泣，男人仍定定地望着孙久盛，胡茬里嘴半张开。

榆花眼圈也红了，她明知阿盛不是陈家的，但麦麦压抑的哭有点感人，至少在麦麦眼里阿盛就是她哥。

“麦麦不哭了，你哥回来了。”榆花说。

孙久盛出马厩拉住麦麦的手，感觉还不够，便抱住她，说:“不哭了，哥回来了。”

麦麦放开了喉咙哭，榆花的眼泪也被她哭下来了，便用手帕去给麦麦擦脸，手帕一擦一道湿。榆花忍不住哭出声。

男人仍傻站着。

赵叔听见哭声，端着碗出来，赵婶怀里抱着个婴儿面朝马厩站在马道上。

妮妮、阿盛和一个女孩在马厩门口抱哭成一堆，一个男子定定地站在他们身后。

“有身孕的人能这样哭么？麦麦，不许哭，再哭把孩子哭坏了。”赵婶说。

麦麦真住了哭声。

“她听吓。”赵婶转过身对赵叔说。

榆花顺手给自己擦了把眼泪。

“瞧你们，三个人哭一堆了。阿盛，这事你得谢我，没我你妹一时回不来，她带着娃、又怀着身孕，你妹夫又不记地儿。瞧见没，那马鞍是专给大肚婆坐的，整个沛建马场只有两座。”

一匹马上装着一副高大宽阔的鞍子，两层脚蹬。

“我谢你。”孙久盛说。

“阿盛呐，光谢还不够，来、来，跟赵场主一起说。”

孙久盛冲洗了脚，被她拉住手牵到赵叔身边。

榆花扶麦麦进屋，给她梳洗头，男子一直跟着。

“阿盛，你妹、妹夫是个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你妹、妹夫都不是利索人，你妹夫没有兄弟姊妹。婶给你妹合计了一下，如果你成了亲，女方在沛建马场可是有五个兄弟姊妹的，你妹在那就有亲戚了，女方是幺女，爹娘、哥姐把她看成个宝，她一句话，谁不帮衬点你妹？而且婶说给你的闺女在我们沛建马场也是数一数二俊俏的闺女。”

孙久盛低着头不做声。

“婶知道沛霖马场的刘婶来过了，再过三天会带那闺女过来，你看过沛霖马场的闺女后不要急于决定，等看过我马场的闺女后再决定。你看你外甥多可爱。”

赵婶把婴儿往孙久盛怀里送，孙久盛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