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痕从噩梦中清醒，她习惯性的观察周围环境。

宁玄打开了房间的灯，刺眼的灯光却没有让吴痕的双目短暂失明。

“醒了？”

“我现在变成什么东西了？”

宁玄变出一块镜子递给吴痕。

吴痕从镜子中看到了和魔王一样的面容。

“这是我自己能力的侵蚀？”

“脆弱的人类为了更好的使用异常，会用异常改造自己的肉体，但你明显不属于这一种，你这是露出了自己的本质。”

吴痕满脸疑惑：“本质？”

“对，披着人皮的异常露出的一点本质。”

“我难道从来不是人？”

“人类的身体只是你的一部分，现在它出现了裂痕，然后你的其他东西就露了出来。”

“这很危险吧。”

“你再不注意一点就会迷失在力量之中，到时候你还是你，但你会失去人类的那一部分。对上位者来说这是好事，比如弥爱尔，她没有人类的那一部分也很开心。”

吴痕感受着自己的身体，突然，她狠狠的折断了自己的左臂。

既没有鲜血飞溅，也没有因疼痛而起的尖叫，只有飞散在空气中的碎片，和一脸平静的吴痕。

“我没有痛觉了，更感受不到悲伤和兴奋，只剩下平静。”

吴痕平静的看着自己的手臂回归原样，平静的像是在看一场不相关的话剧。

“放心，至少你还没疯。”

“但也快了。”

“我试试看能不能给你加回来。”

吴痕推开了宁玄伸出的援手，平静的回问。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按我的理解，你们只会让我继续发狂，直到你们得到你们需要的一切。”

“因为你不是不可救药的人渣，你还有思考的能力，你还有机会。”

“有什么机会？”

“拯救你过去的机会，你有这个能力。”

“我觉得我无可救药，我可是屠夫。”

“那不全是你的罪过，你不必把全部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你只是在尚且年幼的时候为了求生而做出的防卫。”

宁玄想上前安慰吴痕，但他又一次被吴痕挡开。

“这就是我的责任，我不会逃避，是我亲手杀了他们，然后让他们永不超生。”

吴痕强行拉起自己尚不熟悉的身体，从床上下来。

“我要接着揭开自己的记忆，我必须知道我自己干了什么破事。”

“哪怕你会因此杀了自己？”

“我会在赎完自己过去的罪过后，决定自己的生死。”

吴痕很庆幸，她仍有纠正自己过去的机会，所有她必须面对它们。

“幸好我在这个世界没有滥用异常，我只想干死过去滥用异常的我自己。”

吴痕拉开房间的大门，她要找到弥爱尔，询问接下来的比赛规则，她要准备好下一场比赛。

可门后不是想象中的走廊，而是人声鼎沸的街道。

吴痕想退回房间里，可她只能和墙壁来个亲密接触。

吴痕在看到周围环境没有移动后才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什么东西。

“宁玄！你还在吗？”

吴痕并没有期望得到回应，她只是下意识的求助。

“在。”

字体在空气中浮现，宁玄察觉到了吴痕的异样，及时的给予帮助。

“你现在可能处于过去的记忆之中，但我没有办法取出全部记忆，你必须亲身经历你全部的记忆。”

街道上的人并未注视在一旁的吴痕，就好像她并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