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锦心下不由暗道一声难缠,但如今吸取了七人内力的他,实力直逼从三品,力压眼前的二人根本不在话下。
沈眉锦以掌覆颅,巧妙地卸力解势,使陈守拙刀身偏转,刀尖直指土层而去。
见此,陈守拙无心再攻,先一步甩出唐刀,自己则顺着与沈眉锦对撞的力道借机咻然飞出,灵巧地空中翻身后,恰好落在插地的唐刀旁,陈守拙啐了一口血痰,拔出明晃晃的唐刀,神色有些疲惫。
沈眉锦大笑着,覆手扬言道:“你们齐上无妨!我沈眉锦一一杀之!”
几位镖头眼见陈守拙与刘文东如此狼狈,而沈眉锦却毫发无伤,心中疑惑并起,浮现至面庞,虽然不愿意,但还是承认道:“这厮,如今竟然已有从三品的实力了!”
“早早听闻百年前,江湖上便有吸化人内力,使自己内力集大成的大法,哼,如今迟迟不见那另外的七大当家,想必已然身死了。”李镖头见多识广,尝试着解释道。
“我就不信这眉锦山庄的七大当家,甘心成了他沈眉锦的养料!”
“沈眉锦为人阴险至极,为达目的,定然誓不罢休!”
“魔道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我等实力浅薄,仅靠自己恐怕难以对其造成实质的伤害。不如舍了这条贱命,拼死给陈守拙造势!梧桐镖局与眉锦山庄的血仇是至死不休的!不杀死沈眉锦,我等死也不会瞑目!”沉思过后,李镖头大义凛然道。
“舍了这条命又如何?!”众人异口同声,于梧桐镖局的兴衰大计,自己一条贱命又如何?
“杀!”众镖头振臂高呼,倾泻而出。
一声过后,几位镖头誓死而战,持着各式兵器前冲,势必要为陈守拙造势。站在他们身旁不远处的刘文东见此,临阵大笑,壮烈至极。
“我刘文东有‘父’如此,赴死何妨!”
语罢,刘文东流涌全身内力,毫无保留地汇聚枪尖,与一众镖头如出一辙地朝着沈眉锦冲杀而去。
枪势毫无巧劲,唯笨拙蛮力,只是誓死如归,杀气已然至臻!
“蚍蜉撼树!”沈眉锦大笑过后,单手掐诀,一身内力流涌外泄,形成无形罡气包裹全身,似铜墙铁壁。
一招过后,沈眉锦兵不血刃,包括刘文东在内的几位镖头却反受冲击,几乎都口吐一口瘀血,而甚者伤及筋脉的,更是倒地不起,昏厥欲死。
一时间,仅余两三位镖头意识尚还清醒,但却都断香零玉,危在旦夕。
陈守拙提刀四顾,自始自终不为所动,似乎山穷水尽。
沈眉锦一人只手独战十数镖头,未伤分毫,犹显盎然。
战局之上,胜败也已然向一边倾倒,眉锦山庄的流寇风头极盛,反观梧桐镖局,则士气低迷,不战而溃。
沈眉锦看了看冷面无为的陈守拙,只当其已穷途末路,不止地狂狷大笑,覆手间又欲斩草除根,杀之而后快。
面对沈眉锦的举眉蔑视,巍然不动的陈守拙冷眸似霜,只轻吐一口浊气。
见浊气久久未散,而陈守拙的身影却已然幽玄飘忽,在几次轻微的光点闪烁过后,陈守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瞬闪至沈眉锦身后。
幽厄步!
陈守拙手持唐刀,自沈眉锦头顶高砍而下,刀势沉凝,犹如潜龙腾渊,势不可挡!
利刃之下的沈眉锦虽感惊诧,却也在瞬间作出反应,撤手蓄力,抬手间又是一掌轰去,掌势波涛,似携汹涌潮水,足以压的人抬不起头。
一刀,一掌。
针尖对麦芒!
代表着占据胜负的双方乘势而上,目光如炬,丝毫没有退却之意。随着两人毫不留手地倾泻内力,草叶也应其骤然席地而起,不由分说地围绕着二人开始剧烈盘旋,在两人方圆十数尺处逐渐形成了为二人保驾护航的无形外墙。
沈眉锦目呲竖目,一手高挂的掌劲排山倒海,一时间稳稳盖过占据先手良机的陈守拙。苦于应对的陈守拙只手弹出刀鞘,由单手持刀转为双手持刀,紧咬牙关,开始不断施力下压,欲图一止战局。
面对如此内力对轰,即使悍如唐刀,也有些不堪重负,肉眼可见的开始颤动,可陈、沈二人依旧难以分出胜负,看上去平分秋色。
沈眉锦只手抵躯后撤,狞笑着再覆盖上了一手。
双掌对上双手刀。
看似公平,可在诛杀并吸收了七大当家的内力后,沈眉锦内力早已浑厚至极,绝非陈守拙一人可以应付。
就在沈眉锦祭出两掌的攻势后,本就行将就木的陈守拙实在无力招架,仅仅两息而去,便猛地啐出一口鲜血,刀势微收,被一掌轰飞在地。
而一向与其形同一体的唐刀也在空中划过一道落寞的轨迹后,“嗡”地一声径直插入土层,倾倒在陈守拙身旁。
败于沈眉锦之手的陈守拙显得释然,拔刀站起身后,眼眸中尽是诡谲,嘴边也似乎留着一抹笑。
沈眉锦喘着粗气,嘴边鲜血不断流淌,似一浅河微微。可见内力的疯狂调动显然也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但当他撇眼看见陈守拙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不禁有些忌惮,未作犹豫,沈眉锦再次抬手,手中掌印浮现,杀气飘忽,抬眸褒赞道:
“你是个人物,可惜……待我吸了你的内力,实力定能至三品,届时,你便可安心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