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称一幺,整整好好十斤,取荷叶包牢,端端正正放到张鲤面前。
郑屠户道:“我正经干买卖,老实本分,有求必应,又怎会挨揍,除非你特地来消遣我。”
皮兜子下面是两条猪腿,一黑一白,白的那条由于常年不见阳光,竟有些细嫩苗条。
要疯啊。
缺了的月牙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好,郑屠户重新放下皮兜子,“这回满意了吧。”
“好,算你狠,以后我常来。”张鲤丝毫没带怕的。
“呐,先说好,我只买正经猪肉,你要是敢割自己的肉以次充好,老子掀了你的摊子。”
郑屠户仍是那句话:“我正经干买卖,老实本分,有求必应,又怎会挨揍,除非你特地来消遣我。”
~~
张鲤带着三个荷叶包到了青鸾街,过宣化坊,至衙门口。
前番往生教来劫狱,大门已被打烂,对联仍在:
治凛川,一柱擎天头势重;
爱黎民,十年踏地脚根牢。
虽然大门没了,差官仍领着张鲤从小门进。
甬道上到处都是火烧后留下的灰堆,不少地方仍冒着黑烟,千手槐死而不僵,需要反复焚烧。
署衙房塌了大半,只有膳堂安然无恙,堂前亦有联:
以食为天,一日三餐谁能少;
因客而酒,七碟八碗我不多。
从小门进中隔,过戒石坊,经吏、户、礼三房,来至将作监。
张鲤站在衙房外,见身穿各色袍服的官员忙来跑去,文书一摞摞送进来,又一摞摞发出去。
“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原以为将作监负责督造军械,是专门打铁的地方,现在看来,也是个案牍劳形之地。”
张鲤亮出静夜司的铁牌,“我找将作监掌事,铁如风。”
一名官员语气不善道:“找他来这儿干嘛,他多少年不上衙了,一直住在蛤蟆山西面的矿洞里。”
“多谢。”
从将作监出来,张鲤又去了典吏衙。
因上回发现地道有功,杜蘅专门为张鲤请了赏。
不错的女上司。
等至天黑,才有个老吏接了张鲤的牌票,点算银钱,最后只推出一百两。
“还有一百两呢?”
“按例,漂没五十两。”
张鲤被噎了一下,“那还五十两呢?”
老吏道:“为你保密。”
见张鲤不解,老吏不紧不慢道:“牌票上写着你‘地火退敌,焚毙妖邪玉金刚’,可是真的?”
张鲤又被噎了一下。
“胆子不小,敢窝藏妖犯,玉金刚现就在鸣虫轩里,你当我不知?”老吏凑上来小声道,“要不是杜司领有话,你在衙门口就被逮了。”
张鲤听着瞪大了眼睛。
“您老是何方神圣?”
“狗屁的神圣,老子当了一辈子吏员,连个品级都没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