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夜里,石头正在胡思乱想,忽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响。那脚步由远及近,渐渐的,停留在柴房之外。
“嘿嘿。”柴房门外忽然传来刘二贵的声音,“小贱奴,死没死呢?”
石头把仅剩的半块糕点塞进嘴里,翻了个身,没应声。
半天,又传来了刘大贵的声音,“贱奴不吱声,多半是在装死。”
“大哥说得是,这贱奴十分狡猾。一万个心眼儿,偏在咱俩跟前要装哑巴。”二鬼笑道。
大鬼呸了一声,说道,“他心里有话,当然不会和咱们说,那是要在少爷面前卖弄的。”
“嘿,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他那点道行,还不是被少爷耍的团团转。”
“当初他患上风寒,还是少爷吩咐将他扔出门的。他明明知道,偏要装着不知情。是怕少爷容不下他吧。”
“少爷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不过是乐得看他演戏,拿他解闷儿罢了。”
“二弟,前些天少爷怎么说的来着?”
“噢,少爷说,这狼崽子和狗崽子是不一样的,狗崽子挨了打,不会记仇,将来也是忠心的。狼崽子若是挨了打,一定会记仇,将来要反咬一口的。”
大鬼笑了,二鬼也笑了。
石头心里却是波澜不惊,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哈气。
这两只孽畜堵着门的叫骂,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石头甚至觉得他们有点黔驴技穷,翻不出什么新花样了。
姜玉是个衣冠禽兽,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初将他弃之如敝履时的眼神何其冷漠,石头至今仍记忆犹新。
可是那又怎样呢?大家都在拼演技,并且乐此不疲,乐在其中,他又何必扫兴,非要揭穿彼此的扮相呢?
至于大鬼、二鬼三番五次的前来叫骂,还揭开姜玉的老底,恐怕也是得到姜玉授意的,不然他们是不敢瞒着姜玉说三道四的,毕竟他们是忠诚的狗腿子。
至于,姜玉为什么要如此煞费苦心的对付他一个身份低贱的家奴,甚至不惜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石头有过猜测,无非两种可能,姜玉要么是变态,要么是无聊。
变态自不必说了,无聊又怎么理解呢?就像是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根铁丝,就会无意识的折来折去,无非是想看它什么时候会断掉罢了。
石头想,自己大概就是姜玉手里的铁丝吧。但姜玉能不能折得动,就难说了。
“小贱奴,少爷是不会带你走的,你想离开这个家,除非一头撞死,横着出去!”
“哈哈!”
大鬼、二鬼骂尽兴了,兴尽而还。
石头却在琢磨着生死攸关的大事。
他虽然对这个世界还不是很了解,但有一件事却十分确定。那就是神谕宫宫主这个人,一定是个大人物。他的到来,不仅对姜玉来说是一份机缘,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个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