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槐槐想要让陆清霜也评价一下,却看到她低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纸上的三句词,嘴唇不断地在念着什么。
“清霜姐?清霜姐,你想什么呢?”
连喊两声,陆清霜才从专注中回过神来,眼中带着些许期待之色。
“采音,你说那人叫苏北堂?”
“对啊,就叫苏北堂,我听的很清楚。”乐正采音啃着手上的果子,两边脸颊撑的像只仓鼠。
崔槐槐略有疑惑,不知道清霜姐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名字。
“苏北堂,他也姓苏。”
陆清霜低声又念叨一句,转头嘴角含笑的对着崔槐槐说:“槐槐,昨日救我的那人也姓苏,你说他会不会跟这首词有关系。”
“他?”
崔槐槐回忆着在画舫上对战血罗刹的男人,不相信的摇摇头。
“他的武功确实不错,可是看他的样子不太像是个读书人啊。”
能随便拿出一首足够震撼整个京都的作品,有如此才学的人怎会屈居于朝廷的观天司呢。
如果大衡的文人才子有这样的机会,他们都巴不得借此事来名扬天下。
这词要真是那人所写,为何又要躲躲藏藏,只留下一个姓氏,却不留全名呢。
他是在故弄玄虚吗?还是刻意不想透露身份?
崔槐槐的心里想不通,也不敢把那人和这首词相贴合,这两者完全就不在同一个方向嘛。
陆清霜可不会像崔槐槐那样去随意揣测,她们一早就派人去调查过参加画舫诗会的人,可怎么也找不到写这首词的人。
如今乐正采音打听到救自己的人是谁,而那人又和这半首词结尾留下的姓氏吻合。
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两女都在想着心里事,场面一度安静下来。
乐正采音把刚才卢钊告诫她的话都给忘的一干二净,对闭嘴不语的二人说:“要不我们过去找他问问?”
两女听到过去找他,露出不同的表情。
崔槐槐依旧半信半疑,陆清霜倒是认为乐正采音说的挺对。
那个叫苏北堂的少年郎救过自己,上次没来得及感谢对方,现在知道对方是谁,正好可以当面感谢一下人家的救命之恩。
“我们贸然前去肯定不妥,人家家里或许有家人在。”
陆清霜没有操之过急,反而冷静地说:“不如找人先打听一下,过段时日准备些登门礼物,这样也好谢谢他在画舫上救过我们的恩情。”
她没有特意说苏北堂救自己的恩情,当日在画舫上,本来就不止陆清霜一人的生命受到威胁。
如若没有对方出手相救,说不定整座画舫的人都会死于血罗刹之手,而自己能被苏北堂救下,显然是幸运的。
“也行,反正去看看也没什么,毕竟他还救过清霜姐。”崔槐槐不是完全相信,但也同意陆清霜说的话。
“但是我觉得清霜姐你还是别抱太多希望,一个学武的人哪有时间去研究诗词之道,而且他看起来还这么年轻。”
崔槐槐将心里话告诉陆清霜,免得见面交谈的时候搞的很尴尬,这也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陆清霜默然地点头,放下手中的扇子,拿起自己用娟秀字迹抄录下的半首词。
她有一种莫名的直觉,那种直觉告诉她,这半首词作就是那名救自己的人所写下。
拿起毛笔,在苏字之后添上“北堂”二字,陆清霜不清楚对方的姓名是不是和自己写的一样。
她心里很感激对方,所以无论这首词和对方有没有关系,她都想去当面道谢一下。
然而,连陆清霜自己都没察觉到,其实她的内心更希望苏北堂是写下这首词的人。
这样或许可以找机会请教对方,能不能把这半首词完善好。
她主要是为了眼前这个正在冥思苦想,迟迟落不下笔的崔家小丫头。
崔槐槐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休息,为了这半首词,她一直在不停地沉思苦想。
看着纸上的姓名,陆清霜嘴角带起一抹他人不易察觉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