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比笃定地说着,张黎看着我,眼里刹那间闪过一丝欣慰。
“你还真是......”张黎长出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肩膀上的担子一样,轻松地说道,“要是她能听见,应该也会很开心的吧。”
“也许吧。”我苦笑,心里则在想,莫话安若是真亲耳听到我说这样的话,该会是什么反应。
大概会像以前我屡屡和她说我爱你时一样,不是做出一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受宠若惊的浮夸样子,就是淡淡地点点头,然后用手像胡噜小狗一样摸摸我的头,礼貌地回复一句我也爱你。
“还你吧。”张黎从口袋里拿出我的手机,在手上掂了掂后放在了我手里,我打开手机,莫话安并未给我发来任何消息,一如先前她陡然消失后一样的寂静沉默。
“失望啦?”张黎显然是通过我脸上的表情猜到了什么。
“还好——对了,你先前说我心里的影子是自己对于需求爱的投影,那你呢?你在恋情中的影子是什么?”我赶紧岔开话题,再任由张黎这么说下去,只怕兜兜转转又会回到那个莫话安是否爱我的话题上。
张黎怔了一下,对这个问题显得有些猝不及防,片刻之后挤出一个微笑,说道:“我在感情里面的影子,应该是我自己吧。”
“和你的不一样,你的影子是强迫自己去爱别人,而我的影子,是强迫自己去爱自己。”张黎想了想,紧接着又补充道,“在感情里,哪怕有一点不舒服,我都会说出来,我不会争吵,也不会去对对方施加冷暴力,只要到了我的承受极限,我就会放手。”
“那照你这么说,我俩还真绝配。”张黎说的没错,她在我印象中一直是这种人,洒脱理性有原则,而我就是妥妥的反义词,犹豫敏感低底线,所以我才戏谑道。
“可不是呢,双鱼男和天蝎——阿嚏!”张黎话没说完,一个清脆的喷嚏就打了出去。
我这才发现张黎身上穿的极为单薄,运动装外面草草套了一件薄绒的大衣,下过雪之后便已接近濡透,再加上江风吹来,免不得受了寒。
我看着张黎,她拢了拢大衣,尽量用清脆的声音对我说:“看来不能在这陪你待到晚上了呢,本来想带你看看外滩的夜景的。”
“没关系,我看过了,你先回家吧。”我坦然点头,生怕她再吹出什么好歹,赶紧将她拉到身右挡风处,陪着她离开。
等我们到了车上的时候,张黎已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下去,眼皮微耷,脸颊两斑酡红,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已经开始有些发烫了。
“我送你到酒店,然后我自己回家。”张黎打火,车子也和她人一样没有精神的闷哼着启动。
“直接去你家,我自己再打车去酒店吧。”我看她的状态未必能安全开车,于是便对她说道,“车子先放着吧,我打车送你回去。”
“我......晕车。”张黎抬腕熄火,嘴唇努力打开,吐出几个字来。
我这才想起来,张黎几乎从不坐在汽车的后座,即使不得不坐,也都是紧闭双眼,脸色苍白,每次都紧紧抓着我的手,手心里不断渗出汗珠。
当时每次坐车,我都习惯于紧紧握着她的手,想着这样能给她一点安全的慰藉,以至于后来和莫话安一起时,手也下意识抓了过去,莫话安没挣脱,只是给我了一个诧异的眼神。
撇开回忆,以现在的状况来看,要是再带着她坐车回家,怕是中途就得直接拐道去医院。
实在没有办法,我只能搀扶着张黎找到一家最近的酒店,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在仍夹杂着细微雪粒的风中走过两三条马路。
张黎的长发已经近乎湿透,偶一两绺会打在我脸和脖颈处,凉凉的,像是沾了水的柳叶蹭过皮肤,留下淡淡的香气。
“莫小姐,可别吃醋了。”张黎不知怎么地,走着走着突然笑了一下,说道。
“没事,一会儿给她打视频直播,证明清白。”我胡乱答应着,将她带进大堂,草草开完房间之后将她塞入电梯。
打开房间门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扇大的落地窗,窗前是一座浑圆剔透的洁白浴缸,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踩上去就像是踮着脚的猫咪一样优雅安静。
我将张黎甩在床尾,摸了摸她的手腕,冰冷如悬在檐角的冰凌,我低头问她:“你能自己脱衣服吗?我给你放热水泡个澡。”
张黎状态比先前还要糟糕,脸色更加苍白,嘴唇也都没了血色,眼神迷离模糊,坚持着点了点头,很快又卧在床尾,像是没填满棉花的玩偶。
我叫了退烧药的闪送,随后在浴缸里面放好水,眼看着张黎强撑着一点点努力脱下身上的衣服,在她快褪到最后的时候转过身子,听着她强撑着迈入浴缸后些微的水声后才转过头来。
张黎泡在热水里,背对着我,长发在水里散开,露出一小块白皙肩膀,优美浑然的曲线在皮肤上弯曲,擦着脊椎向下,绕出蝴蝶翅膀一样的肩胛。
她微微发着抖,水面随之荡开细小的波纹,皮肤下血管慢慢泛红,给脖颈和脸颊供上血色。
“薛参……”她的声音柔软且带着颤抖的尾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