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是一层白灰,那是书籍燃烧后留下来的。这里仿佛被大火肆虐过,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
站在其中,我仿佛闻到了呛人的烟味,缠绕在我周围,变得越来越浓,就像透明丝线在脖子上慢慢锁紧,呼吸也随之越发艰难,惊觉于此,我连忙后退。
也就在我离开屋子的瞬间,大火从地面喷涌而出!热浪扑来,我下意识地后躲,跌坐在地。
“啊!!!”痛苦的哀嚎从火中传来,那是一个被火燃烧的人。烈火灼烧着他的身躯、他的嗓子,他将在煎熬中死去。
“不要!”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驱使我跑了进去,那一刻我只想帮他。但当我进入到房间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但那被热浪燎没的眉毛又怎么说?我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有些滑稽,还好额前的碎发够长,正好遮住了光秃秃的眉毛。
日子还是要过,饭还是要吃,这充满恐惧惊吓的人生还要接着体验。
外卖闻着还挺香,只是拿筷子的手在抖。
“哥们你别抖了行吗?让我吃完再抖。”我商量着,可手还是抖个不停。
“操。”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肯定是邻居家又往楼下泼水被找上门来了。我翻了个身,用枕头捂住了耳朵,接下来高婶的大嗓门就会响彻整栋楼,她完全不知道什么是道德和羞愧。
“哪条规定不让人泼水?!再说你是这的住户吗?”
也没听见对方说了什么,就闻高婶的嗓门又抬高了几度,气急败坏地开骂,什么小白脸,狗娘养的都冒出来了。
也是个神人,能把高婶气成这样。高婶因为好吃懒做,养得一身肥膘,她长的还很高,气势上就很唬人,这么多年还真没几个人吵得过她。
在心里默默给他点了个赞后,却又听见一阵敲门声,不过这次是我家的门被敲响。
“精神病爹精神病儿子,不三不四的朋友,真是老谈家祖坟作损!”
诶诶诶——这我就不爱听了,怎么又扯我家头上了???
我下地去开门,门外是一个穿着冲锋衣的棕色卷毛青年,带着一副无框眼镜,斯斯文文的气质。
高婶还站在门口,嘴里脏话骂个不停。
看着她那要吃人的神情,我趴在门边搭话,“高婶消消气,你也知道我是个精神病,万一受刺激了……”
我转换神情,脸上漏出阴恻恻的笑容,伴随着我莫名的笑,高婶虎躯一震,啐了一口唾沫后转身回屋。
“你挺有意思的。”卷毛青年开口。
“你也是,”我八卦般问道,“你说什么了,把她气成这样?”
后者似乎觉得有辱斯文,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目光转向屋里,他说:“不请挚友进去坐坐吗?我特意来找你的。”
“挚友?”我不解,这个人我根本就没见过。
“未来的挚友。我叫夏阳。”
这个人看起来并没有恶意,就是有点莫名其妙。可能看出我要关门的动向,他笑眯眯地把住门,“多点信任,天选者。”
“你知道天选者?”我惊讶地追问。夏阳点了点头,自顾地略过我走向屋内。
“进去说。”
夏阳径直走向沙发,卸下背包后,抬头看我,“能给我来点吃的吗?再来杯水。”
仿佛是印证他的话,夏阳的肚子也在这一刻咕咕叫了起来。
“泡面行吗?”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