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寻来找去,突然听到院外传来勒马的声音。
抬眼看去,透过并不高的院墙,看到了一辆马车的顶盖。
还由不得他多想,他的没有闩上的院门被推开了。
一个身着公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一眼看见站在庭院里的祁尚卿,走近几步,作揖问道:“请问是祁尚卿吗?”
祁尚卿回答:“是。”
男人再次作揖,退出了门外。
祁尚卿正纳闷,从院外又走进三个男人。
最前面的手里提着一个朱漆方盒。
祁尚卿一眼认出这盒子是装诏书的用处。
“有,有诏书??”
……
傍晚郑昔从外面回到家里,明显看出了祁尚卿的不对劲。
她跟他说话,他尽是“嗯”“啊”应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二人三十余年夫妻,祁尚卿在郑昔面前藏不住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郑昔问祁尚卿。
祁尚卿也不瞒他的妻子:“下午来了诏书。”
郑昔:“诏书?!”
祁尚卿:“是。”
郑昔:“永熙府来的?”
祁尚卿:“自然。”
郑昔:“怎么会有诏书??是什么事情??”
祁尚卿:“陛下起复我为右尚书令。”
郑昔:“真的?!”
祁尚卿点点头。
郑昔明白了,这是新君要让他们回去了。
祁尚卿看郑昔不说话,问一句:“你怎么想的呢?”
郑昔十分清楚:“太子要你……陛下要你回去,你还能不回去吗?”
祁尚卿:“我本以为……这辈子不用再回朝堂了……”
郑昔:“哪里由得到你呢。”
祁尚卿沉默。
郑昔:“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祁尚卿:“诏书里面说了,越快越好。尚书台多派了一辆马车过来接我们。只等我们收拾好了就能启程。他们就住在获县等候我们。”
郑昔:“那我明天就收拾吧。”
祁尚卿:“嗯。”
郑昔:“这下好了,这院子也不需要你费力气了。”
祁尚卿:“我本想再在院子里种些花草……”
……
祁尚卿在惫州接到诏书的时候,薛元诏在冉州也接到了永熙府来的承宣郎。
但是承宣郎没有诏书给薛元诏,只带了新君邹嵘的一句话给他。
承宣郎替邹嵘告诉他,为他的父亲讨回了一个名分,追赠了他的父亲为尚书令、太子太师。
薛元诏很平静,问承宣郎:“陛下,要我回话吗?”
承宣郎:“刺史若有话,某会带回永熙府。”
薛元诏:“请郎君带话,臣元诏,叩谢陛下!”
……
薛元诏送走承宣郎后,不知道该喜还是不该喜。
如果他能做主,他绝不愿意他的父亲以这样的方式得到尚书令、太子太师。
如果可以选择,他只要他的父亲活着,而不是这个尚书令加太子太师的虚名。
如果可以重来,他情愿薛家只是一个普通人家,好比邤县那些草料的种户,为每亩多收二百文钱就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