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主子万不可说这样的话!”
“罢了罢了,吕芳啊,你什么都懂,也不需要朕多说些什么了。”
嘉靖起身,背对着吕芳。
“朱七回来后,过些时日再将他派去浙江吧。”
“仍然是暗去,着便服,叫他静候旨意。”
嘉靖回头,望着趴在地上的吕芳,竟多出了一丝不舍的感情。
虽说他才来不久,但吕芳,也确实是做尽了奴婢的本分。
“起来吧,地上凉,你也老了吕芳。”
头发也花白了,眼睛也快不管事了,他吕芳在这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上,兢兢业业了一辈子,应当要有个好的归宿了。
“回主子,奴婢的确老了,但还能照顾的了主子。”
吕芳起身,抬头看向嘉靖,眼里现出了湿润。
嘉靖叹了口气,从袖中摸出了封信,“拿着吧,跟了朕大半辈子,这东西,可保你后半生无忧。”
“皇上......”
吕芳眼中的泪往下滴落着,“您是嫌奴婢老了?”
“吕芳啊,过段日子,你就带着黄锦走吧。”
嘉靖踱着步子,宫里气氛愈加的紧张起来,严阁老看似是服从了他嘉靖的旨意,但仍在暗地里给他施压。
你打压我严嵩,那这内阁的事,往后我就少去,日子久了,各个官员也都会生了怨气。
他们怨不到严嵩身上去,毕竟打压严嵩的,是他嘉靖,那这份怨气,也会加到他嘉靖头上。
“出去后,好好替朕看看这大明的风光,朕这后半辈子,也许久未出过宫了。”
嘉靖笑了笑,“说不定往后啊,朕还要去你吕公公那讨杯水喝呢。”
“主子......”
吕芳收住了泪,望着嘉靖,王朝内部腐朽,他作为司礼监的头,岂能不知?!
可眼下,真的做好万全的准备,将这大片的腐肉,忍痛剜除?!
“下去吧吕芳,这次让朱七带几个人一同去浙江,去杨金水那里暂居,切忌暗行,朕需要他们坐镇浙江。”
嘉靖挥挥手,吕芳站起身来,抹去了面上的泪,“奴婢遵旨。”
待吕芳走后,嘉靖又坐回龙椅上去。
日子愈渐逼近,他严世蕃这一口,又能撕扯下多大的肉尚且不知,但这一次,他严世蕃,没了半点的活路。
朝廷内的痤疮,是必须要去除的,哪怕再难。
......
海瑞还在处理着政事,门外敲门的声音却愈发的急促。
“谁。”
“刚峰兄,是我,润莲!”
海瑞赤着脚,快步走出,打开门,便见到了一脸慌张的王用汲。
“这是怎么了?”
见友人脸上带着慌张,海瑞也收起脸上的笑,换上了严肃。
“浙江巡抚,那个严世蕃!”
“他怎么了?”
“他派着那郑必昌何茂才,去我建德县抓农家百姓去了!”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