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茯苓和莫语一同去马车里给秦妙言换药,萧望之和赵阔也单独寻了个没人的地方说话。
“除了身上衣服的料子可以看出产自盛京以外,贼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看的出来行事十分谨慎。”
赵阔将手中保留的一截衣衫的碎片递给萧望之。
萧望之不懂盛京产什么料子,赵阔就给他解释:“一般护卫的衣服都会选麻布,透气性好,但质地粗糙,而少主手中的这截麻布,不出所料,应该是产自盛京蓟县一带的作坊,属下听说那里织的麻布质地比别处的要松软许多,许多世家大族都会买那里的麻布来充作护卫的衣服,供不应求之下,自然价格昂贵。”
所以能用的起的,都绝不是等闲的富贵人家。
“收起来吧。”萧望之把那块麻布重新递给他,“这些东西留着,说不定以后有用。”
算账的时候,新仇旧怨一起。
从萧望之和秦妙言遇险那天算起,他们已经在杭州府盘桓了三日之久,再拖下去怕不是个好兆头。
于是大家商量过后决定快马加鞭赶回东昌府。
只是萧望之担心秦妙言的身子吃不消。
他和赵阔骑马走在前面,速度不快不慢,过了一会儿,赵阔发觉他速度慢了下来,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你领着队伍先走,最重要的是把药先回去。”萧望之说道。
赵阔剑眉一皱。
他不想这么做,和萧望之分开走,就意味着遇到危险他就无法保护他。
三天之前发生的事他不想再发生一次,如果萧望之真的有什么事,他怕是死也无言面对国公爷。
只是萧望之面色凝重,赵阔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转头打马走向后头的马车。
“怎么样了?”隔着软帘,秦妙言听到萧望之问道。
“用了赵大人的药,已经好多了,大公子不必担心。”
面色苍白、语声微弱,就连眼窝都深深地凹陷了下去,说没事甄谏都不会信!
萧望之不禁想到她不盈一握的纤腰来。
她平日里对自己就是这样的不上心?要知道山路颠簸,快马加鞭赶路之下,不知道伤口要开裂成什么样子。
赵阔那人素来不会怜香惜玉,她却竟连一句异议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忽然愣了一下。
怜香惜玉
秦妙言不想因为自己的伤耽误了大家的行程,她见萧望之久久不说话,就道:“我的医术我自己清楚,大公子放心就好,不会有事的。”
萧望之面有沉色,他对着车夫做了个手势,马车及身后的护卫们立刻都停了下来。
“你这样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倘若真的有什么意外,兰陵的百姓又该怎么办?”他肃声说道。
“我自有分寸。”秦妙言眼波流转,错开他的目光。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赵阔听着听着就有些不对他回头去看,一个打马而立面带责备,一个坐在马车里神色淡淡。
怎么还能为这事吵起来?
赵阔不解,只好打了马走过去,“秦姑娘,还是你的身体要紧,若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她如果有什么不舒服就说出来了,赵阔,三日后你也出不了余杭。”萧望之瞥一眼他,冷冷说道。
赵阔被说的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