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笙手中螭龙耍得猎猎作响,她腾身跃至岩顶,继而一个俯冲,直取血赤豹王性命。
近数百丈高的豹王抬起前爪朝银笙拍去,一击未中,豹尾猛地一甩,被击中的山石爆出一声炸响,巨大的石块扑簌簌地直滚下来,教底下还未及退出去的小豹兵遭了池鱼之殃。
银笙勾唇隐在血赤豹王身后,趁其不备,执起螭龙直没入其咽喉,反手一割,千斤重的豹头应声落地,银笙轻踏在山岩上,大笑一声,飞掠离去。
自她醒来的这两月余,几乎都在与寻奂谷的规则抢命,要么杀,要么被杀,就好比之前遇到的一群黑曜虎,它们无故出现,亦无故追着自己跑了六天五夜。
每次杀死它们的黑曜虎王,第二日必有新的虎王带领着余下的黑曜虎追杀自己,直至最后一只黑曜虎被杀死为止。
现在自己又被一群血赤豹给盯上,只怕还未找到寻奂谷的出口,自己就先力竭而亡。
银笙看向身后已追上来的血赤豹,低咒一声,继续踏着树冠飞快向前纵越,间或停下,向后甩去几道风刃放倒一批血赤豹,又开始拼命地跑。
“又来!”银笙瞳孔骤缩,身子突然一个软倒,直接从树冠栽到地上,眼皮似有千斤重,她忙隐身撞进一旁的树洞中,等待身体的异样消失。
不知是极毓重伤自己留下的病症,还是掉入黑潭渊沾染上的毒障在作怪,身体像这般突然出现昏昏噩噩之感已是多次,且每次这种千斤压顶的感觉都教她猝不及防。
树洞外是盘踞不散的血赤豹,树洞内,银笙彻底睡死过去,丝毫不察四周的树茎正一点一点地将她缠绕裹实,渗透进她的肌肤,好似拿她做扎根的土壤般,稳稳当当的吸附在她身上。
银笙后来是被疼醒的,她睁眼的瞬间,只来得及瞧见一抹暗绿从眼前倏忽闪过。
银笙大喜,方要起身,却惊觉自己被藤蔓束缚住全身,动弹不得,藤蔓的另一端,是红与绿的结合,两种分明的颜色混杂在一起,说不出的幽暗晦明。
银笙头顶直冒冷汗,它在吸自己的血,这是食人树!自己方才一跳,竟是将自己当做食物送到了食人树的口中。
倒真是误打误撞,银笙默念法印,直接从食人树的肚腹中破口而出。
血赤豹不知何时退了下去,周围圈了一圈尸骸,想来也是这颗食人树的杰作。
“如今再找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这寻奂谷虽不知存在了多少万年,但绝对不可能只出现过自己一人,这处不行,便寻他处,总有痕迹可循。”
银笙收拾好心情,朝自己初次醒来的黑潭渊飞去,那里或许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巨齿雪狼,空中霸主苍鹰,数以万计的长毛怪,是唯一没有追杀过自己的生灵。
用了半月时间,银笙方甩开跟来的血赤豹,进入到巨齿雪狼的领地内,血赤豹在外面与巨齿雪狼对峙了三日,未果,方才离去,银笙对此一无所知。
她进入千眼洞,里面大大小小的青色长毛怪挨挨挤挤的靠坐在一端,对于突然闯进自己巢穴的活短毛怪,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银笙朝它们勾手:“过来,问你们点事。”
长毛怪听到短毛怪发出有异于它们的声音,更是纷纷惊骇地向后移,而后一溜烟窜进旁边的洞穴,
银笙闪身逮住一只落后的长毛怪,将它拖至洞外,一直拖到黑潭渊旁,坐在潭边的空地上等待着什么。
不大会儿,一声嘹亮的啼鸣划破天际,直朝黑潭渊俯冲而来,银笙一脚踩着长毛怪,一手朝半空的那抹黑影大力挥动。
“鹰兄,这里!这里!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长毛怪显然被这声尖锐的啸叫惊了魂,身子只哆嗦几下便没了动静,银笙忙伸指去探,神情忽一滞。
“死了?这就被……吓死了?这……”
银笙叉腰站在一旁,看一眼长毛怪,再看一眼盘旋在头顶,迟迟不肯飞下来的苍鹰,顿时有些气不过,她费了那么多气力,为的只是弄清楚这个鬼地方,找到回去的路罢了,可这长毛怪就这么死了?
看着久不飞下来的苍鹰,银笙彻底失了所有耐心,她闪身至苍鹰上空,一脚将空中霸主踹到地上,连它扑腾的机会都未给,直接捏着它的脖颈往洞中拖。
站在洞口,银笙气沉丹田,带着穿透一切实物的声音大吼。
“全都给我滚!出!来!”
一阵地动山摇后,数万只长毛怪伸长头,规规矩矩的跪在银笙身前,银笙将苍鹰往前一扔,极其霸道的道:“问它们,可有见过长得与我一般模样的人。”
碍于对方的强大,苍鹰不得已屈服于银笙的淫威下,与那些长毛怪期期艾艾地交流起来。
“咕咕……咕咕!”
“吱哇!吱哇!吱哇!”
“咕咕?”
“吱哇?”
银笙:“……”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伸脚踢了踢苍鹰的巨翅,银笙闲闲威胁道:“这些长毛怪说了什么?”
昔日的天空霸主立马矮着身子凑到银笙身旁,得意的道:“咕咕咕咕!”
银笙若有所思的点头,朝苍鹰示意:“继续,问它们从何处将那些短毛……咳,尸体捡来的,捡尸体的地方与他处有何不同之处。”
肩负重任的苍鹰两步蹦跳至长毛怪身前,严肃道:“咕咕!”
长毛怪顿时歪头凑在一起吱吱哇哇,似有犹豫,银笙大抵能猜到这群长毛怪在顾虑什么。
苍鹰大部分以它们为食,它们无与苍鹰一搏之力,若将自己的觅食之地告于苍鹰,等于完完全全将自己置于危险中,任谁也不会这般傻的将自己完全交付出去。
银笙正想着用点强硬手段逼其就范,那方已商议妥当的长毛怪就对着苍鹰一通吱哇乱叫,苍鹰招子一亮,银笙一掌拍在它头上,顿时教它安分下来。
“说了什么?”
苍鹰闷声咕咕叫了几声,银笙压着嘴角的笑,拍拍它的鹰脸。
“带路!”
绕了那么大的一个弯子,却是将眼前的答案视若无睹,入局者,当以局外人的身份方可时刻保持清醒,是她一开始便将最有可能的出口排除,留下了不可破的棋局,幸而峰回路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