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不怕死吗?”极毓看着已回天乏力的银笙。
银笙拽紧极毓的衣摆,自嘲笑道:“我怕,可我更怕……长昔永远忘了我,所以,我一定要拿到封魂幡。”
极毓蹲下身,定定的看向银笙眼眸,道:“就算本皇现在将封魂幡给你又如何,你五脏具损,活不了多久了,这么做,于你又有何意义呢?”
银笙失笑:“那你作为长昔的叔父,让长昔饱受离魂之苦,又有何意义?”
极毓笑:“他不需要有心,更不需要有情!”
“是么?你如此做,不过是为了弥补心里的缺憾罢了,说到底你也是一个自私的人,你心里有结,便想着把它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却完全不顾及长昔是否真的愿意,你不过是一直活在极兀阴影里的可怜虫罢了,真同情你啊!”
极毓面色越来越来阴鸷,他忽五指成爪,猛地插进银笙胸口,银笙咬唇闷哼一声,趁极毓大意之际,找准机会,执剑一个斜砍,顿时斩下极毓右掌。
“啊,啊!本皇的手,本皇的手。”极毓捧住断手,疼得倒在地上扭作一团。
银笙咬牙爬过去,抬剑就欲朝极毓心脏刺去,千钧一发之际,却被突然出现的昼惟一脚踹飞出去老远,“哇”地吐出一口血,终是承受不住,银笙彻底陷入昏迷。
昼惟看到地上的断掌,大惊失色的道:“主子,你的手?”
极毓阴鸷地眸光直射向银笙,森寒道:“把她扔进寻奂谷,本皇要她生不如死!”
昼惟忙唤来魔医官为极毓止血蓄掌,扛起一旁只剩出气多的银笙向阁楼掠去。
卯邑自楼中阁出来,见昼惟肩扛一浑身染血的女子进来,神情不悦道:“你别把什么脏东西都往我这里搬。”
昼惟将银笙扔在地上,看也不看的与卯邑道:“此女伤了主子,现要把她扔到寻奂谷,你这楼中阁直通寻奂谷,我寻思着从这把她扔下去最为便宜。”
卯邑一听极毓受伤,忙问:“主子伤势如何?”
昼惟道:“被此女断了右掌,不过幸好魔医官医治及时,主子现已无大碍。”
卯邑放下心来,再次看向银笙时,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道:“你先回去照顾主子,此女我定然会为她选个稳妥的地方。”
昼惟点头:“主子的意思,莫让她太好过了。”
卯邑讥笑道:“她如今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能在寻奂谷活过一日都算是她的本事。”
昼惟道:“她既能伤了主子,必有其过人之处,你还是谨慎些,对了,主子让我把这两面封魂幡也扔进寻奂谷,你给一并办了吧!”
卯邑不解:“如此,日后若想要替玄清尊解除封印,怕是不可能了,主子当真要如此做,毕竟玄清尊也是他……”
昼惟打断他:“主子做事必有他的道理,你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有些事不是你我该多嘴的。”
昼惟走后,卯邑扛起银笙去到楼中阁的一条暗道内,结印打开通往寻奂谷的通道,将银笙连同封魂幡往下一抛。
“接下来是生是死,端看你的造化了。”
话落,连通寻奂谷的通道很快便消失不见,卯邑转身回了楼阁,仿若方才只是一个小插曲,无波无澜。
与此同时,邕离院内,馥卿欢醒了,魔医官看后,道无大碍。
玄清尊将其慢慢扶靠在胸口,心里涌起的阵阵不安以及方才的一抹刺痛好似瞬间被抚平,他温言询问道:“身子可还有哪里不适?”
馥卿欢神思一顿恍惚,男子强有力的心跳声传入她耳中,教她安心,她虚弱开口:“主上,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正与你喝酒吗?”
玄清尊道:“无事,那小童化作本尊的模样迷惑于你,幸得那小童并未对你做什么。”
馥卿欢隽眉微蹙:“想不到他竟真是要害我,当日我真该听主上的话,将此祸害杀了。”
玄清尊微揽紧她些,安抚道:“她死不足惜,本尊不会放过任何伤害你的人。”
馥卿欢泫然欲泣,她噙着一双泪眼,戚戚然:“主上……”
玄清尊起身,扶她躺下,“你刚醒来,先好好休息,本尊等会再来看你。”
馥卿欢娇羞颔首,玄清尊淡淡一笑,离去时不忘吩咐左右婢女照顾好馥卿欢。
凤净尘好似无头苍蝇般乱撞,他忽瞧见玄清尊从邕离院出来,忙跌跌撞撞的跑过去。
“师……父!”
玄清尊面色不愉地看着他,抬脚绕过他向前走去。
凤净尘急得直在原地打转,他想说什么,却是只能奋力的吼出几声,他跑到玄清尊身前,手指僵硬的一通比划,嘴里却一直重复着师父二字。
玄清尊皱眉看着行为异常的凶尸,不解他一次次挡在自己身前是何用意,难道是那个女人对他做了什么?他口口声声喊着的师父莫非是她?
“是那个女人教你来找本尊的?”
凤净尘急急摇头,他指着千畔殿的方向,急得都快要哭了,可凶尸没有眼泪,他只能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干吼。
玄清尊冷声道:“不管那女子要做什么,都与本尊无关。”
凤净尘赤绿的眸子闪过一抹挣扎,他看着不为所动的玄清尊,几个纵越消失在原地。
凤净尘方一离开,玄清尊胸口的不安逐渐加大,缓缓渗透进四肢百骸,他眉头微拧,朝着千畔殿迅速掠去。
极毓早已吃了药睡下,听侍从来报主上找他有事,披了件单衣便出内室来,见玄清尊面有异色,极毓先开口问道:
“长昔有何事找叔父?”
“本尊听说叔父受了伤,心有挂念,便过来瞧瞧叔父可安好,叔父这伤,可是方才一女子闯入千畔殿所为?”
极毓笑道:“是叔父一时大意,才会着了那女子的道,不过这都是些小伤,不碍事的。”
“这女子胆大妄为,竟敢伤了叔父,可有将其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