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重新打量窑洞的四周,发现除了那火把,没看见耀目之物。
“大哥,下一步如何是好?抓人带回去?”轲壮士低声问道。
“不,咱们先回山寨。”难掩失望的蒙脸汉子也是低声回应,说完他朝洪老先生拱手一下,黯然走出山洞。
听了此话,轲壮士愣了愣,打起精神转向洪老先生说道:“老先生,打搅多时,就此告辞。”
“等一等。轲壮士,劳烦把这席子和被子也拿出去晒一晒,今天我这把老骨头累得动不了。”
洪密慢慢站了起来,指着熏黄的被席,叫轲壮士过来帮忙。
席子和被子?两物底下也能藏着天火哩!
轲壮士看着床上的物件,一进莫名兴奋。
“好咧,好咧。”他立即动手,先抖动几下被子,没发现什么,接着小心掀起席子,慢慢卷起来。
席子下面是由石头铺成的床,石头上摆放了一本厚书,大概是当枕头之用。
只有一本书!轲壮士心里顿时失望,只好抱起席子和被子,说道:
“洪老先生,我把两物放在外面的草药旁,你记得早些收回,莫让淋雨。”
他怕外面的同伴等得不耐烦,说着赶紧迈步往洞外走去。
“再等一会。”洪密随手拿起那本厚实的书,“轲壮士如此热心之人,老汉感激万分,惜没钱财相送,就将这书赠给你吧。”
“书?洪老先生,我虽认得几个字,却非喜书之人,得来无所用啊!”轲壮士停步,说得有点尴尬。
“你拿着看看,此书于你们这些好汉有用。”洪密上前几步,把书塞进轲壮士手里。
轲壮士只得腾出一手拿着席子和被子,一手捧着书瞧了瞧。
“古禹国英雄传?”
“就是,此书是我闲时所修,只有一本。轲壮士,你要收好它,非知已良朋莫给他们看。”
“如此孤本,看似珍贵。洪老先生,为何赠予我?”
“就当是有缘吧。时候不早,赶快找你的朋友会合吧。轲壮士,回去时要当心,我感觉今天此山来了不少人马。”
“还有其他人马?”轲壮士听了一惊,“我等前来只有十多人,没约别的朋友,我上山后也没发现异象。”
“呵,如此说,他们多半尾随你们,你等小心为上。轲壮士,有缘再见。”洪密说完退回石头床边,慢慢坐下来。
“多谢老先生。”轲壮士把书藏于怀中,最后疑虑地说了一声,“告辞。”
说罢他转身走出山洞,轻轻放下席子和被子,迅速朝四周张望,没发现任何动静。
不远处,那些同伴正围在蒙脸汉子身旁,焦急地等候着。
“轲老弟!”蒙脸大汉果然有些不耐烦,向轲壮士招了招手。
“轲老弟,别磨蹭快过来,咱们商量回山寨之事。”
轲壮士赶忙跑过去,想起洪密所说,于是担心问道:“大哥,咱们此次还带来别的人马?”
“别的人马?此回来寻天火,咱们就这些弟兄,也没有邀别的帮派。你这是何意?”
“我担心回去的路上,有人想伏击咱们。”
“咱们久居鲁山清风寨,在江湖上也没得罪任何宗派,何人要对付咱们?”
“或因天火之事。大哥,他人以为咱们从洪老先生手上得到天火,会不会在半道埋伏劫夺?”
“如此说也有道理。轲老弟,我忽然担心山寨安危,此次咱们高武者尽出,若有人趁机上山打掠,后果不堪。”蒙脸大汉终于醒悟过来。
轲壮士连忙点头:“说得对。大哥,咱们如何是好?”
蒙脸大汉想了一会,招呼大家说道:“兄弟们,咱们要赶快回山寨。轲老弟,你带小六他们从北面寻小路下山,我带铁牛他们从原路下山,免被一锅端。”
“中!大哥,你走原路下山要提防些。”轲壮士很担心原路下山的弟兄们。
“你们也是,下山之后赶快回山寨。”
在蒙脸大汉安排下,十多人很快就分成两队。
“大哥保重。”轲壮士朝蒙脸大汉拱手告别,然后率众寻路下山。
当那些江湖高手在林中隐没影子后,采药人洪密悠然地出现窑洞前。
已近斜阳西挂,山风渐猛,寒气汇聚过来。
“天冷了,这里又不安稳,我要往光明顶寻回小白,及早搬离此地为上。”洪密倚墙张望一会,自言自语地说着。
“袁正非泛辈,但愿轲壮士一行能平安回去,不要让袁正逮住。”
就在洪密收拾家当,准备外出的时候,轲壮士已率几个弟兄顺利地来到山脚。
虽是山脚,此地还在昆同山脉之内。
只见一条大道横于眼前,但除此道外,远近依然崇山峻岭。
轲壮士略辨别方向,发现往南是回山寨的方向,往北可去接应当家大哥和弟兄们。
“小六,你带弟兄们先回山寨,我去接应寨主。”轲壮士对小六说道。
可是小六有些不愿意:“轲三哥,不如咱们一起去接应寨主。”
“不可,眼下咱们山寨空虚,只有二当家留守,需防府兵偷袭,这也是寨主的意思。你们快走,保护山寨为上。”轲壮士催促几个弟兄。
小六只好拱手告辞:“三哥保重,我等在山寨等候诸位。弟兄们快跑!”
“保重。”
轲壮士看着小六等跑远,就从腰间抽出大板斧,转身沿路向北跑去。
他跑了好一阵子,纳闷起来:这路上没见别的行人,四周似乎伏有凶险。
“奇怪,寨主和弟兄们应早已下山,正往这边来才是,为何没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他略停下来,一时想不明白,只得继续急步往前。
当他转个大弯,早前上山的山道就在眼前,可是四周依然静悄悄。
此状况令他心神不安。
寨主一行去了哪里?这里雀鸟不鸣,似乎有伏兵的气息,难道寨主他们另择道路离开了?
就在轲壮士停步踌躇之际,一声梆子响了。
“卟!”
两旁山林的伏兵纷纷站起,甲衣鲜明,拈弓搭箭。
轲壮士大惊:不好,果然有伏兵!从衣服观之,全是袁正的手下,乃是精锐的弓兵。
“来人快放下武器,举手待擒!”有人高喊,声若洪钟,听声就知此人武功不弱。
轲壮士定神视之。
原来是府兵首领在喊话,只见其右手里握紧一只圆形盾牌,左手却没拿兵器。
“休想!”轲壮士低言一声,握紧板斧没听从命令,反而警觉扫视两旁草丛。
“放箭!”
府兵首领见状,立即发出怒声。
四周弓弦声接连响起,箭雨朝轲壮士纷至沓来。
“给!”轲壮士迅速朝最近的府兵甩出巨斧,同时就地一滚,滚向右侧的草丛。
弓兵们连忙闪避,前阵有些乱。
“镇定别慌!”
那个府兵首领说着快步奔前,猛然高高跃起,右手的盾牌挡下了大板斧。
“嘡!”的一声。
“勇士们!追击放箭,莫让反贼逃跑!”随着首领的喊叫,箭雨飞向草丛。
轲壮士暗暗叫苦,只得拼命滚动,最后滚进一条深深的山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