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军营中景婳被士兵们的训练声惊醒,坐在床上紧紧抱住自己失声痛哭了起来。
她肩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看到脚上金银打造的桎【“桎,足械也。”“桎”字的本义为“脚镣”,《周礼·秋官·掌囚》郑玄注:“在手曰梏,在足曰·…译:锁在手上的手铐叫做“梏”,锁在脚上的脚镣叫做“桎”】
蒋丞枫端着药走了进来,看到床上抽泣的景婳,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是个莽夫,常年在外打仗,不懂怎样安慰她,“姑娘,你先把药喝了吧!”
景婳抬头看了一眼蒋丞枫,泛红的眼眸一大滴泪珠掉了下来。
蒋丞枫不知道要说什么,也就生硬重复了一句,“姑娘先把药喝了,等下药凉了。”
“我是不是这辈子也走不了了,蒋将军,你说啊~为什么?呜~”景婳脸上挂满了泪水,哭泣的望着他。
君侯选定的事,做什么,岂是他能置喙的,也不知道这次君侯要留下这位姑娘作甚,还让她做自己的私奴……
以往君侯连贵府的小姐都不看一眼,平常姑娘更别说了。
世人都说他无情无欲,不喜女色,那君侯这次怎么会抓着姑娘不放呢?
蒋丞枫看着眼前质问自己的景婳。
许久才道,“姑娘杀了我们的魏俘,如若君侯不放人,姑娘你是……走不了的。”后面几字蒋丞枫压低了声音。
蒋丞枫看着景婳喝完药,这才肯离去,景婳眼神空洞的朝外望去,一声声训练声入耳。
师父说人心难测,是啊,那人对她冷漠至极,万分法刁难。
如今她也只能为他人做奴来保护自己。
师父说会来找她的,他怎么还不来啊,她多盼啊!
她多想抱着师父哭诉自己的委屈,然后师父安慰自己,给她最爱吃的染糕,哄哄她。
哄哄她就好了……可师父怎么还不来啊。
景婳哭累了不知何时睡了过去,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
蒋丞枫走了进来,“姑娘该喝药了,过了今天,姑娘该去侍奉君侯了,”蒋丞枫试探着低声说着。
他虽是莽夫,但还是考虑到景婳的情绪,“今天气不错,外面出了太阳,很是暖和,末将带着姑娘去外面走走。”
是了,她已好几天未出这帐门了,景婳不语,随着蒋丞枫出了大帐,外面真暖和啊。
再过几日便也就到了春季,想想自己已下山快半个月了。
现在自己的处境,不知何时才能脱身,师父交给的任务也只能暂时放一放,眼下重要的事是想办法脱身。
蒋丞枫带着她看了他们的练武场,将士比武等等。
当他们路过了军营中的鑫雅房时,看到那里住着许多风月女子。
景婳疑惑便问蒋丞枫,“那里是什么地方,军营中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女子?”
蒋丞枫有些支吾,低声抵牙道,“那里是鑫雅房,娼妓住的地方,那些女子多是些俘虏。”
景婳瞧见一女子站在外边朝她这望来,两人四目相对。
那女子看上去,也只过是十八九岁的模样,心里莫名感到那些女子可怜,好好一个女子不能找一个夫家却在这种地方受辱,燕人简直不为人道。
那女子似乎也在打量着她,是了,她也是燕人的奴,脚上的桎束缚了她的自由。
景婳笑了,笑自己也和她们一样,怎么还可怜起了她们。
蒋丞枫继续道,“她们虽是俘虏但每人每月都发些钱,寄回去给她们的家人。”
“走吧”景婳道,原来自己还不如她们,到头来自己成了一个小丑。
她们虽失了身子,却帮人解了愁,受人尊敬,她迫愿做奴是自保,得认。
是了,这里以强者为尊,弱者不过是他们口中的玩物罢了,又求什么人人平等,真是……可笑至极。
景婳到了那人帐中,跪坐着,让她来侍奉,这从早上到了晚上也不见那人叫自己做什么。
墨烨除了饭食时间,一直在忙公务,他只把她当成空气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