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儿科果非其擅长。”
王不留见状不由得心里窃喜。
“林峰师弟当时拟订的药方可还在?拿来我看。
对了,其他大夫拟订的方子也一并取来。”
胡神医说着,神情一派凝重。
声名得来不易,他可不想阴沟里翻船,在此砸了自己的金字招牌。
“好的,神医稍候,小的这便去悉数取来。”
说着,黑脸的中年男人快步跑了出去。
“胡老好,晚生风灵镇白祥生,多年前有幸拜入兴新县大儒林百纳门下。
此次您老大驾光临,晚辈感激不尽……”
似也看出情形不妙,手持折扇的中年文士急忙上前问候。
“哦,你便是那酸秀才的门生?
治病救人乃吾医者分内之事,自是义不容辞,不用挂怀。”
口虽如此说着,神情却略显不耐,眼睛不时望向大门。
“话是如此,但胡老名满天下,求医者络绎不绝,能拨冗前来实在是晚辈之幸。”
白祥生见状并不觉难堪,继续白话:
“晚辈也深知胡老平生专于体疗屡起沉疴,此番贸然相邀实属无奈。
皆因少庄主罹患之疾太过凶险,以致群医束手,这才不得不请您老出手,谋求一线生机。”
此话说得非常委婉得体,极尽抬举开脱之能事——
少庄主病情凶险九死一生,别人都看不好,所以只能请你这尊大牛出手。
若瞧好了,必然声名远扬名利双收;若万一失败,那也是他命该绝与人无尤。
果然,闻得此语,胡神医阴沉似水的脸色渐渐放晴。
“禀神医,此前少庄主所用之药方一张不落全在此处,且已按照先后次序排定,还请您老过目。”
要说那黑脸中年人还真是忠心,很快就去而复返。
“甚好!”
说着,胡神医伸手接过一张一张仔细查阅起来。
每看过一张处方,都要低头闭目沉思片刻;继而查阅下一张。
开始时,神色尚且平静,可越往后便越发变得凝重。翻阅的速度也越发缓慢……
小半个时辰之后,他似有所得,双眼突然放亮,端起桌上香茗一饮而尽,这才沉声说道:
“走,随我一起去看少庄主。”
“好,好,老朽为神医引路!”
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着胡神医一举一动的老庄主,早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上,情绪一度跌落谷底。
此刻的呼喊,总算让他重燃了希望之火。
“神医且慢!”
眼见着众人即将离去,机会稍纵即逝,王不留无奈大声呼喊起来。
“在下幼承庭训亦略通医理。古语有云:熟读王叔和,不如临症多。
今日神医亲临机会难得,不知是否有幸随行开开眼界?”
“哦,看不你小小年纪竟然也知晓医理,不知师出何名家?”
振聋发聩的呼喊果然成功吸引了胡神医的注意,加上王不留有意的吹捧,顿时让他来了兴致,停下了脚步。
“小子,你!
此刻仍贼心不死,妄图拖延时间阻挠神医诊治,当真是嫌命长了么?!”
一旁脾气火爆的青年再次发作,抬手就给了王不留一记响亮的耳光。
“放肆!当着老夫之面如此粗暴无礼,难不成这便是你们梦起庄的待客之道?”
眼见着同行后辈如此受辱,刹那激起了胡神医的护犊之心。
“白先生你也看到了,若不给这位小朋友一个合理的交代,老夫转身便走!”
这话是对手持折扇的白先生说的,只为他是中间邀约之人。
意思已经很明确:老夫既已来此,那么令师的面子便算给了。但医者亦有底线,如果被救之人如此不堪,那便不值得出手。
“这个,神医有所不知,皆因此子不久前冒犯了本庄……”
眼见着动怒的胡神医已经不屑于搭理自己,老庄主顿时慌了手脚。
“也罢,请神医恕罪,本庄这便向这位小朋友赔礼道歉!”